就在皇宫内一团欢喜的时候,本应远在北梁的庭萱却突然出现在锦州,她拿着柔仪的印信,一路叩开皇宫的大门,终于见到了皇后和惠妃。

柔仪也是楚国有史以来第一个有金印的公主,此印是皇上特意命能工巧匠打造的,内有玄机,普天之下只此一个。

庭萱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一看就是长途跋涉受了不少苦。惠妃刚开始还没认出庭萱,直到庭萱开口才扑过去,全不顾庭萱一身肮脏污秽,握着庭萱的胳膊追问柔仪的近况。

庭萱下意识地往旁边瑟缩了一下,手护住头,身子不由得发起抖来。

“桃夭,还不把你主子扶起来。”皇后说道,她转身又向合欢,“带庭萱下去沐浴更衣,用些饮食再带上来。”

庭萱被带下去,皇后才略有些训导的意味对惠妃道:“芊芊,我知道你担心柔仪,不要在宫人前失了体统。”

惠妃抬起宽大的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湿润,看到凤鸾殿满堂的宫人,再看自己身上一团污渍,也知是自己关心则乱了,用宽大的袖子遮住污渍,低头应喏。

庭萱是一个时辰后再次跪在皇后和惠妃面前,换了一身洁净的衣裳看上去也不是那么狼狈了。只是洗干净了,更显得庭萱削瘦异常,双颊的颧骨明晃晃地刺着每个人的眼。

惠妃难以自持,刚想起来,却被皇后用目光制止了。她捏着袖子坐在那,有些坐立难安,双眸蓄满泪水,只等一个时机。

皇后知道惠妃心急,把人叫起来赐了坐就直截了当地问柔仪的境况如何。

庭萱不过说了几句就哽咽起来。这叫惠妃的心被紧紧地揪起,就好像谁故意捏着一下一下地扯似的。她再也顾不上体统,扑到庭萱身边跟着庭萱一起落泪,抱着庭萱就像是抱着柔仪一样。

原是柔仪远嫁北梁至此一年半,未曾见过北梁皇帝一面,就连大婚那天,也未曾露面,就连婚仪都是柔仪一个人做完的。不仅如此,尊位也只是楚贵妃而已,宫中还有两个妃子,一个梅妃一个齐妃,皆是出身北梁煊赫之族,对柔仪并不恭敬,甚至还暗暗排挤柔仪。

刚到梁国的时候,梁国的宫人还左摇右摆 ,眼看柔仪无宠,又有梅、齐二人撑腰,竟是明目张胆地怠慢柔仪。

柔仪本就年岁轻,去国离乡,心中烦闷无限,思乡之情无时不起,在梁国饮食也不习惯,不过数月就病了。除了楚国带去的宫人,连个使唤的都没安排,平日起居坐卧少不了要使钱,就这样不是饭凉了就是菜馊了,过的还不如寻常的支应人。不少宫人忍受不了饥寒,已经另择高枝了,柔仪身边只剩下庭萱几个贴心人。

柔仪的病越发重了,庭萱离开的时候已经烧了好几天,还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了。

惠妃只恨不能冲去北梁将柔仪接回,但此刻,她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皇后。

“此事本宫会与陛下商议的,你先带庭萱下去休息吧。”皇后蹙起娥眉,此事并不好办。梁楚梁国刚刚缔结合盟,虽然两国君主皆是虎视眈眈想要吞并对方,但是,柔仪毕竟在他们手中,若是贸然行动,只怕柔仪的日子更不好过,还是得想法子把柔仪接回来才是。

皇后将庭萱所言柔仪的境况对皇上提起,皇上气的直接踹翻了一张案几。

“蛮荒小人!”皇上怒喝道,“传廖子彦!”

皇后抚着皇上的胸口给他平气,“陛下先不急,就算要召廖将军也得等天亮啊。”

皇上怒气难消,气冲冲地离开了。皇后看着皇上气冲斗牛的样子,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皇上径直去了赵嫔处,两个时辰后才离开,去了无忧宫,宿在了芷美人处。

次日一早,皇上令谕,命孟契携轻骑五百入燕京贺福慧公主芳诞。皇后听了这个消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还好皇上没冲动,否则两国再度开战,受苦的只有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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