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菖蒲半眯着眼睛按照记忆想摸到厨房打水洗脸。

郭婆子见他睡醒,忙给他打水,“姑爷醒了,快洗脸吧。”

他吓了一跳,脑子瞬间清醒,才反应过来不是在家里,面色涨红,结结巴巴,“多谢婶子,我这就洗脸。”洗完脸忙跑去后院,“岳母岳母,大嫂子醒了吗?没出什么事吧。”

这么重要的病情面前,他居然酒醉睡着了,真是惭愧。

王兰赶紧让他进去,“今早你嫂子醒过一回,喝了水又睡着了,你快去看看有没有事。”

这一早上,王兰都不知道听了多少次赵芳的心跳和呼吸,就怕人睡着睡着就没了。

李菖蒲也来不及告罪进屋给人把脉,松了一口气,“岳母放心,大嫂子已经脱离危险,只是出血太多,身体虚弱,要多多休息,只怕要养一年半载才能恢复一些精气神,这几个月她缺血严重,可能会经常头晕眼花,没有力气,要多担待,等气血养回来就好。”

“好好好。”王兰热泪盈眶,不停的抹眼泪,提心吊胆一晚上,一放松下来人就有点撑不住了,差点摔倒,“人能活着就要能活着就好啊,小四还那么小,我就怕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三年前才体验过一次的锥心之痛,她不敢再次经历了。

李菖蒲把王兰送回屋里,“岳母,大嫂子那边只要养着就没事,你劳心劳心,身体伤了腿本就不好,这会儿好好休息,别操心了。”

经历过三年前的大悲,一个月前又伤腿流血本就伤了根本,昨夜熬夜不敢休息,王兰的身体就如风烛残年,支撑不了两三年,这话他不能说,只能劝人多修养。

李菖蒲又在前院熬药,郭婆子拿馒头和一碗豆浆给他,“姑爷先吃这些垫一垫肚子,一个时辰后就吃午饭了。”

李菖蒲潦草地把东西吃完,煎好药正要端去后院,秦小舟把小四塞他怀里,“小姑父,你帮我照看一小四吧,这药我端去给婶子。”

陆家人安心下来,村子那边却是传开了,“听说那赵芳额头伤口这么长,被大夫用针线缝起来,跟条蜈蚣似的。”

“人肉还能用针线缝起来啊。”说话的人抖了一下,嘶嘶抽气,“那得多疼啊。”

“这王树根也真是造孽啊,要真是杀人,只怕他也活不了。”

“杀人是要被砍头的,就算衙门不砍他爹脑袋,陆家也不会让他好过。”

“你们说赵芳醒了没啊,我听王大河老娘说昨晚她去的时候那人就跟死了一样,一屋子的人说话,那赵芳的眼皮子都不动一下的。”

“我还是陆家亲戚,是该去看看,大嫂子你去不去?”

“去,哪能不去啊,你要拿什么,我可没有什么好东西拿,哎,家里就养了一只老母鸡,前些日子天冷一直不好好下蛋,这两天开春才下了两个,原本还想着给我小儿子吃,补一补身体,去年生病一直不见好,就盼着吃个鸡蛋,这下好了,鸡蛋又吃不到了。”

七八个妇人愁眉苦脸,鸡蛋多好的东西,多少人三五个月都吃不到一个鸡蛋,这会儿要去看病走亲戚,空手去或是那些咸菜多拿不出手。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