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逐过来完全是他的自作主张。

自从水仲卿从五业无间里出现后,他心中就隐隐不安。他害怕对方发现是自己陷害他的,所以他慌慌张张买了A市得票就赶了过来。

但是他原先是没打算过来北口得,可在他躺在酒店休息的时候,做了一个噩梦。

他梦到白先生中枪死掉了,自己一下子就没有了任何依靠,回到了那个孤苦无依任人欺辱得时候。他害怕极了,所以头脑一热就叫车赶往北口。

但是等他真正过来后,人又冷静了下来,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就这么大大咧咧得走进去很有可能连累白先生。

于是,他凭借着娇小得身躯躲在了堆砌如山得集装箱间狭小的缝隙中。

当枪声响起的那一刻,他的心尖都随之颤抖,他万分后悔自己为什么头脑一热来到这个地方,要是不小心死在这里的话——

不,不行,他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他还有没有拿回原本属于他那一份的东西,绝对不可以就止步在这里。

这样想着,赵逐双手捂嘴,拼尽全力克制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在四周接连不断得枪林弹雨中,在一片寂静黝黑得深夜中,在死神收取亡灵得哀悼中,他的眼睛憋到血丝充斥,腿脚发软麻木,却不敢挪动哪怕一分一毫。

索性他这里是个容易被忽视得死角,应该不会被发现的,只要火拼结束,他就可以回去。

赵逐心中安慰着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激烈的火拼声渐渐减少,但是赵逐却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因为他听到枪声和急促得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哐当一声

他身后得集装箱发出了被撞击后得闷响,然后急促的步伐声停滞,沉重的喘息在静静的夜中异常清晰。

片刻后,紧随其后的脚步声也在他身后的集装箱处停了下来。

“白先生,别做无谓的挣扎了,我们家主有请。”一道听起来有些粗犷得男音声响起。

“是吗?”剧烈喘息的男人费劲的挤出了两字。

赵逐听见那熟悉得声音,下意识地摒住了呼吸,麻木的大脑开始渐渐恢复了运转。

那是白先生?被追杀的人是白先生?

他可能怎么办?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对方可是有枪啊!

“什么?竟然是你?可恶!”粗犷的声音突然恼羞成怒道,随即立刻换上恭敬的态度说道,“家主,我这边跟丢了。”

他应该是在和某人通话,因为赵逐并没有听见回答的声音。

在一阵沉默后,粗犷的声音回答,“收到,属下明白。”

结束通话后,粗犷男人道,“Berry,你的忠心真是让人佩服,可惜就只能止步于此了。”

手枪上膛的声音咔哒响起,粗狂压低了声音说道,“再见了,我敬佩的对手。”

扑通

后退想要逃跑的赵逐,摔到了地上。

“谁?”粗犷声音的男人提防的朝着赵逐的方向靠近。

但是倒在地上的赵逐却再也没有了站起来的力气。

恍惚中,他听到缓缓靠近的脚步声忽然变得凌乱,接着一个黑色的物体擦着地面发出撕拉的声响飞进了他的视线。

赵逐借着月光看见那是一把手枪,然后一个高大的身影翻滚到手枪附近伸手将其捡起。那人抬起头,从左眼到唇角有一条蜈蚣样的可怕疤痕。

“抱歉,这次一该你去见撒旦了。”他举起枪朝着斜前方射去。

却没有意料之中的爆炸声音,而是上空膛轻微破空声。

“抱歉,我也没子弹了。”被夺走枪的男人毫不惊慌道,“家主只让我把你抓起来而已。

说着他的身影也缓缓的走的出来,赵逐抬头刚好和邪睨着自己的络腮男人对视了一瞬,对方眼中闪过懊恼,却也放下了戒备,“原来混进来只是小老鼠啊。”

双方再次陷入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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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伯寅这边发送完消息后,就一直躲在后车座下尽力隐藏自己的身形。

远处危险的枪声让他的精神不得不时刻紧绷。不过,现在的危险处境也让他意识到刀疤男人的身份比他想的还要麻烦。

然而就在他屏息凝神竖耳专注听车外动静的时候,却有一人无声无息的靠近了这辆黑色的商务车。

咚咚咚

后车窗被敲响。

水伯寅匍匐的身体猛然一僵,他缓缓抬头,对上了一张笑容诡异的年轻面庞。

之所以说诡异不是指笑容本身,而是在这硝烟四起的深夜,这个年轻的男人洁白的衬衫沾着大片的血迹,手臂搭在整片车窗上,右手握着枪口朝下的手枪,缓慢的用枪口扣击着车玻璃,并对他露出了违和的清朗的微笑。

“好心的boy,可以载我一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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