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核大大,皇叔和阿允没有血缘关系,开文第二章有说。】

楚成允本来还不太明白皇叔说的暖暖是何意,直到困在软榻里才反应过来,在心里磨牙,暗骂了句老畜生!早知道就不给他许愿了。

……

楚成允被欺负得狠,有气无力地挂在软榻上,白皙肌肤上满是灼眼红痕。

楚长卿将人捞起来,给他穿衣服。「阿允,快些起来放花灯,不然就过了时辰了。」

「过什么时辰?」楚成允无力低喃道。

楚长卿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过了子时,愿望就不灵了。」

楚成允睁大眼睛,蒙昧一刻。

「今日是中元节。」

「中元节么?」楚成允惊讶道,「难怪今日回来时,街上特别热闹。」

他忙撑着楚长卿的肩膀起身,由对方给自己穿衣服系腰带,「阿允从书里看到,中元节,大家都要去放花灯,阿允今日总算自己也放一次了。」

「嗯,把这十几年缺的愿望都补回来。」

楚成允开心坏了,转身坐在桌前,继续写心愿,而后将那满满的愿望塞进花灯里。

两人站在湖心亭的台阶上,注视着一盏又一盏花灯,如星辰般随着湖水漂远,慢慢消失在尽头。

「皇叔不放一盏,许个愿吗?」

楚长卿看着遥远天际,摇了摇头,「我没有心愿。」

自己唯一的心愿,就是报仇。都说花灯会飘向已逝的亲人。大仇未报,他又有何颜面去面对自己的亲人。

……

秋日灼目的阳光洒在宫殿的朱红瓦翠上。

泛黄落叶一片片飞落,铺在寂静宫道上,

「瞧你最近春风满面的,小日子过得很滋润呀?」方凌云同楚长卿走在一起,摇头打趣,「这衣裳熏香快赶上姑娘家了,啧啧。」

楚长卿睨了他一眼,「本王可没有方神医如此爱美,是在那小子身上染上的。」

「你这是成日成夜抱着人家呀。」方凌云用手肘怼了他一下。

「那小子以前香味也没这么重呀,就算新做的香囊也……」他疑惑蹙眉,忽然抓住楚长卿,如同一条大狗一般,把脑袋往楚长卿胸口凑。被后者一把扇开。

「方凌云!」楚长卿黑了脸。

方凌云被推的踉跄后退几步,他再次靠近,低声道,「这味道不对!」

楚长卿转头,「不对?」拉过自己的衣襟,侧头轻轻嗅了一下,「不是木槿花的味吗?」

方凌云闭上眼睛,轻轻吸气感受,「似乎还有虞美人,曼陀罗。」

墨色瞳仁里萦绕着一股暗色,楚长卿大步朝宫门走去。

……

楚成允坐在榻上,看方凌云将自己的香囊拆开,倒出里面的干花。

香味散出,浓郁扑鼻。

方凌云从里面找出一颗手指大的木珠子,放在鼻尖闻了闻,眉头压得低低的。

楚成允捏着手指,「方神医,这有什么问题吗?」

「虞美人,可使神经产生毒素,大量服用可至人昏迷不醒,少量可至眼盲失聪,口不能言。」

方凌转头看了楚长卿一眼,「曼陀罗,可至幻。」

这味药方,方凌云太熟悉,正是自己给皇帝炼的丹药里的药材之一。

「允殿下曾经所中之毒乃单单虞美人一种,量少不至命。而这回……加了曼陀罗,带在身边不出三月,轻则昏迷不醒,重则五脏溃烂吐血身亡。」

楚成允呼吸陡然不稳,有那么一刻的晃神。

「香包是谁给阿允做的?」楚长卿问。

「是,秦姑姑。」楚成允低声道,说完又提高音量,「秦姑姑她一定不知情。」

楚长卿转头对若影道,「去凉王府,把秦姑姑请来。」

「若影大哥!」楚成允忽然把正要出去的若影叫住,「劳烦对姑姑恭敬些。」

……

凉王府里。

「王爷请秦姑姑去翼王府一趟。」若影面无表情地对秦青说。

秦青嘴角带笑,「不知王爷找奴婢何事?」

若影没有回答,只伸手朝他摆出个请的姿势。

秦青随着若影心惊胆战地上了马车。

翼王府的正厅里,楚长卿正端坐在主位上,楚成允握着香囊坐在他身侧,另一边是摇着扇子的方凌云和站在一旁的小灼。

每个人都神色不一。

秦青俯身行礼,抬头望着楚成允,见他正用平静又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微笑一下,「是殿下找奴婢吗?」

「秦姑姑,这个是什么?」楚长卿从一旁桌上拿过那颗木珠子。

一路上慌乱的心神在这一刻忽然就如同解脱一般。

她抿着唇,看向那静静注视自己的楚成允,心口涌上一股酸意,红着眼睛,默默转开视线。

楚成允看着她,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秦姑姑,你可以解释,阿允会听。」

他声音平静舒缓,仿佛只要自己解释,无论是否合理,对方都会信。

酸意奔涌而上,热浪从眼眶滑落,秦青站在厅堂内,撇过头,不去看楚成允,「殿下不都知道了吗?奴婢无需解释。」

楚成允仿佛一下坠入冰冷的湖泊里,灭顶般冰冷的湖水漫入口鼻,充斥肺腑,仿佛要窒息了一般,握着香囊的手不停颤抖,「秦姑姑,是不是被人威胁了?」

秦青笑了两声。「奴婢自愿的。」

「那……阿允中毒多年,也是……」

「是我。」秦青抬头,已是满脸泪水。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我恨你!」女人睁着一双猩红带泪的眼睛,怨毒得似乎要将楚成允剐了。

楚成允被她的眼神骇得浑身颤抖,如同细细密密的针扎在心口,「我哪做错了吗?姑姑从小陪着阿允长大,为什么……」他喉咙发堵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秦青笑了起来,笑得有些癫狂,「是呀,从小,从殿下还这么小的时候。」

她并这双手,仿佛掌心捧着什么脆弱的宝物,「这么小,像一只小猫一般,我就陪在殿下身边了,那时殿下才出生,没了母妃,没人要。」

「我一个小小宫女,在宫里没主子,还要照顾殿下,你不知道那时多难熬,好多次我都在想,不管你了,反正不受宠的皇子,若是病死饿死,估摸也不会有人多问一句。」

「可是,那小小的孩子,居然对我笑,他拉着我的手,对着我笑。」

她看着屋外逐渐黑暗的天空,仿佛回到了十八年前。

……

容淑仪不知什么原因落水,殁了。

景若园的宫人跪了一地,皇帝大发雷霆,对着那摇篮里才不到一个月大的婴孩说了一句,「灾星。」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宫人们大气不敢出。

没过多久,景若园的宫女太监走了一大半,最后孤零零地只剩那一脸稚气的小宫女和还在屋里嗷嗷哭嚎的婴孩。

才十八岁的小宫女不知所措,她抱着那个软糯的孩子不停哄,孩子不知是不是饿了,哭得有些气若游丝。

她去到厨房煮米汤,喂给孩子。

孩子有吃的,不哭了,吃饱后窝在秦青的怀里睡着了,一张小脸在襁褓里,安静乖巧,惹人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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