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月亮特别圆,躺在大通铺最外侧,皎洁的月光如水慕般打在陆云清的脸上。
他双手压在脑后,心中还在琢磨老杨头今天这事的用意。
“我看起来,就这么小气吗?”陆云清一双剑眉蹙着。
他承认自己可能睚眦必报了一点,可能吃不了亏一点。
但是!老杨头也不至于这么点小事就让他去报个仇,了个怨吧?
毕竟归根结底来说只是同门师兄弟之间的一些矛盾,没发展成深仇大恨,他记仇是没错,但方式也只是冷个脸不搭理对方,落对方的面子。
要是对方真能进后山,那就借切磋的名义收拾他一顿。
可今天这事,哪怕是陆云清本人看来,都有些小题大做的意思了。
“莫非....是老杨头太心疼我啦?”
随之他又很快摇了摇头,再心疼也得明是非不是?老杨头不是这么没轻重的人。
思来想去,陆云清只能想到一个可能。
这是在借王长渊这事教他,教他有仇当场就得报的处事方法。
天下修道之人万万,哪家道士没听自家师长说过有仇当场报的道理?可仍旧是有数不清的同道陷入自我怀疑,自我心魔中。
“耳听一百遍不如实际做一遍啊。”陆云清悄悄嘀咕,觉得这很符合老杨头一贯的教学方式。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陆云清逐渐感觉眼帘越来越沉,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
天还未放亮,鸡未鸣犬无吠之时。
许家村村口,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上,陆云清已是静静蹲在顶端一节枝干上耐下性子等待。
从这过身,就算是下了龙虎山,出了龙虎山的地界。
谨慎起见,陆云清还换上了上山前穿的破烂布衣,此刻很是显小,脸上更是用一截道袍料子缠个严严实实。
真到了这种时候,陆云清才发现这事远没有自己以前想的那么简单。
他知道这件事很小,自己也不是来杀人只是来收拾对方一顿,可胸腔里,那颗心脏就是控制不住的剧烈跳动。
饶是他一直默默告诫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小事儿而已,都是没有作用。
万事开头难这话,还真不是没道理的。
“老杨头这教弟子的方法简直绝了!”
先不提方式如何,这效果是他奶奶真滴强!
若没有现在这一遭,哪怕老杨头说的话他是真的听进心里,记在心里。
可日后若是遇上不得不动手的仇怨,按自己这谨慎的性子,大概率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自个又是吃不了亏的主,这类事遇的多了,憋屈难免积攒,恐怕日积月累下,今后还真会突生心魔!
可若是现在亲身去做一遍,再遇见这样的事就有了经验,知道该怎么做,自然再不会觉得麻烦,大事化小。
念及此处,陆云清不由得再次感慨,“老杨头真特么神了,连这些我自己都没注意到的东西都让他给看出来了。”
甚至还想到了解决办法。
这一刻,他是打心底里佩服这位爱说脏话的道长。
心头正想着。
王长渊就出现在羊肠小道上,他背着一个布包,脸上阴云密布。
“山门道长们到底是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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