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时节,正值三九,长安城一年中最寒冷的一段时间到了,天上也十分应景地飘下了鹅毛大雪。
质府门前。
一行人冒着大雪,携着几大箱物事,递上了拜帖。
门房拿着拜贴匆匆去找柳敬言。
“王妃,陈国……陈国来人了。”
“来的是何人?”
“中书侍郎,姚察。”
柳敬言想了想,有了些许印象,这姚察曾在南梁任著作佐郎,当年曾在江陵有过一面之缘。
柳敬言赶紧吩咐青兰:“你去找元秀,让他穿戴整齐到前厅来。”
走了几步,又回头叫住青兰,“把王郎也一并请来。”
王统带着陈叔宝前脚刚到,姚察一行也很快由门房引着来到了前厅。
一跨入门,姚察躬身作揖,“微臣拜见安成王妃。”
柳敬言忙道:“姚大人切勿多礼。”
姚察让随从抬上来几箱物事,皆是绫罗绸缎,簪环首饰,珠宝香料。
“王妃,这是官家所赐,命微臣送来,王妃这几年辛苦了。”
柳敬言心中微微触动。
“谢官家恩典,姚大人辛苦了。”
青兰奉上了茗茶。
柳敬言问道:“此番姚大人出使周国,可有何进展?”
姚察摇头微叹,“周国虽欲与陈国交好,答应放还江陵之祸时俘虏的官员贵人,可我朝宗室却不在放还之列。”
见姚察来访,本来已悲观至极的柳敬言又涌起的一丝希望,可听到这个消息,忍不住又心中失落,一脸的失望。
王统知道事情不会如此简单,出言问道:“周国可曾提出过什么要求?”
姚察抬眼看了看说话的王统,“不知这位是?”
柳敬言介绍道:“王郎于我母子有救命之恩。”
姚察由此认为王统是柳敬言府上的幕僚之类的人物,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周国的确提出了要求。”
王统又问:“可是要地?”
姚察不由得又多看了王统几眼,“王郎说得不错,周国想要黔中数州,并归还鲁山,重新划定边界,以此换安成王一人回朝。”
“一人?”柳敬言秀眉紧蹙。
“是的,如若皇上答应周国的条件,也仅是放归安成王一人。”姚察不敢望柳敬言,低头说道。
王统叹道:“周国是巴不得将南朝宗室这块政治筹码压榨得干干净净啊。”
“江陵之祸,近十万人被掳至周国,至今仍流散寄居他乡,吾等愧矣。”姚察的父亲姚僧垣同样被掳至北周,年逾六十,尤漂泊异乡,不得归家,身为南使,却不能换得自家父亲归乡,如何能不愧。
柳敬言站起身来朝姚察行了个万福,“还请姚大人积极斡旋,敬言母子前途皆系此。”
姚察赶紧起身还礼道:“王妃勿要如此,此乃微臣职责,必将鞠躬尽瘁,完成使命。”
送走姚察,柳敬言良久未言。
王统记得历史上柳敬言母子确实比陈顼晚一年回陈,至于为何,史书上却未明言。
“王妃勿忧,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是啊,国事自己无法左右,生活总是要过下去的。
“船到桥头自然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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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休的五日间,宇文护并没有召见王统,王统便跟陈岺、窦苟到城外骑马,在后院练刀,习甘浚之授给他的一套打磨身体的拳术,十分充实,一点儿也没荒废时间。
在沐休结束前的最后一日,柳敬言和甘酿却像约好似的,同时找到了演武场上的王统。
甘酿像献宝似的拿出一个陶罐递给王统。
“这是何物?”王统奇怪道:“这怎么黑乎乎、黏糊糊的。”
柳敬言用手把气味往自己鼻子前挥了挥,略有惊喜道:“倒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清香。”
甘酿道:“这是我自己熬制的,将茯苓、薄荷、金银花、甘松、丁香皮等十数种药材香料捣成粉末,辅以苏合香油和熟蜜熬制而成,用后可唇齿留香,又可治疗齿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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