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埋了!还给埋了,都没见最后一面,怎么就给埋了。”苏月一屁股坐在了冰凉的地面上嘴里不住的囔囔着给埋了,还没开始就成了寡妇。“怎么就地给埋了呢?他可是团长,不是小猫小狗。”

苏月没有千里寻夫的勇气,却有自挂东南枝愚蠢的忠诚,经人开导,勉强不再赴死寻夫。平日就在门口坐坐,殷子浩化悲痛为行动,找父亲商量,将哥哥的尸体葬入祖坟,但他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他将要去的地方,可是战场边上。自然是不能答应,只得暂时以抽出空来托人寻找搪塞过去。

面对这混乱的一大家子,殷士儒不光要承担着老年丧子的悲痛,更要说服他人好好活着,殷刘氏得了心病,短时间内无人可医,她咒骂着苏月,说是扫把星,可是人家也是刚嫁过来的女孩子,年纪轻轻就守了活寡,悲痛一点不少。时不时还在嘟囔着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就给埋了呢?

可不就给埋了吗?远在四川看了眼自己和弟兄们的坟笑嘻嘻的撒了一把纸钱。他背上装钱的包袱,查看着最后一颗子弹,从今天起,他没名字了,事实上,他也不想这样,谁让洁身不自好?染上了毒瘾。戒毒,试了,没成!再加上一些政治上的苗头以及的战场上的挫败,他已无脸回江东,便花些钱财,给自己安了个阵亡团长烈士头衔,在团战死人员名单联系亲属一栏中他给自己写下了勿通告,但执事的官员却错拿了师属一级的阵亡名单汇总将死亡证明下发,按理说时间会很长,但架不住死伤惨重,不乏一些职位达到营团级以上的指挥员,他们历来关系错综复杂,管事的也不敢马虎,所以用的专人专线以确保其重视,其中就有殷子荣的。无论下发不下下发都已经和他无关了。

殷子荣已死,他在川蜀之国流浪,抽完大烟后,架不住,烟友的推荐,互相搀扶着来到了上一次路过时被恶心到的摘月巷,相比起徐州花月楼那精致的妆容,这里更像是底层人民慰藉的场所,那里是一条藏污纳垢的死胡同,巷子口被几根木头刻意装饰成门的形状,平日里会有些肮脏的农家妇女坐在巷子前的石桥等活,对接的都是,脚夫,一些挣臭钱的。

“如果不是自己团长职位被撸了,殷子荣肯定会带着他这两个刚认识的朋友去别处开开眼,但如今也只能依照着他的这些朋友来此地谢火,

肮脏恶臭的农妇如饿狼般扑来,又如潮水般退去,每天热情好客接纳数百人的她们此刻却充满着恐惧,作为生计懒得认清每一个顾客的脸庞,但这张脸,太熟悉不过了,

在这里,当时还坐在团长位子上的殷子荣意气风发的包围了这里,只因为他的一个士兵在这里死了,在女人床上死的,因为醉酒,在战乱年代,兵不值几个钱,死就死了,而且还是这样的死法更得自己瞒着点!

但他的尸体却被发现在摘月巷外的臭水沟里,像条赤裸的死狗被人扒的连根毛都不剩,作为士兵的长官,殷子荣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受辱,地方上的治安官已经梳理了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士兵前一晚喝醉酒后来此寻欢,但是遭遇到了罕见的马上风,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女人的丈夫处理尸体的时候见财起意,没有通告报官,随意处置,这才给远道而来的队伍蒙羞。

殷子荣将警察局长拉到一边,递了根烟,国民政府的军政分开在烟雾缭绕中模糊,士兵死了,咋死的?一个妓女的老公说,是在他媳妇的床上死的,可我的兵都是保家卫国的兵,开赴的是战场,不是情场。

就在摘月巷的门口,殷子荣当着所有从业者的面前,亲自开枪打死了那晚妇人的丈夫,一个看似老实巴交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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