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天晴如碧,白云柳絮,难得的好天气。

伍丰登拿着老胡给的令牌来到军营的演武场上,前方已然站了五六十人。

他们穿着不一,棉袄干净厚实者高谈阔论,谈笑风生;身穿甲胄,浑身煞气者不苟言笑。

余下极少数,便是和伍丰登一样,穿着最破最旧棉袄,战战兢兢,眼神紧张,一看就是被拉来凑数的。

“一半都是刚刚入伍的新兵,而且似乎家境还不错,至于那些身上有血腥气的,应该就是普通的老兵了。”

伍丰登已然根据外表猜出了他们的身份。

随后百夫长王虎现身,其后跟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士兵,抱着几摞石盘和铁杆。

王虎依旧是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踩着石阶走上高台。

旋即背手而立,目光如炬,干咳一声,便令全场肃静寂然。

“前锋营选拔,即刻开始。”

“此次选拔名额有十,新兵可得其三,老兵得七,考核标准便是抓举石盘的重量。”

“新兵最低二百斤,老兵最低六百斤,以抓举五息为准,开始吧。”

王虎言简意赅,手下几名士兵便招呼着新老兵分队站列,依次抓举。

伍丰登来得较晚,因此排在后方。

突然肩头一沉。

下意识回头,却见乔力站在身旁,细眼眯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多日打听,才知你叫伍丰登,胆子不小嘛!”

伍丰登心中警觉突起,拳头紧握。

“能屈能伸,你倒有些心性,不过以后伺机报复时,记得换身衣服,你身上的碳味我就算喝醉了都还记得。”

乔力直接挤在了他前方,回头讥笑道:“抱歉,我忘了,你这种穷人是没有衣服可换的哈哈哈!”

“所以你是想打一架了?”

伍丰登也不掩饰,漆黑瞳孔凝视着他,肌肉缓缓绷起。

乔力冷呵一声,坦然道:“我若是想收拾你,何必等到今天。待我进入前锋营,有的是时间消遣你。”

伍丰登闻言,内心只是冷笑。

他说得一本正经,实则还是觉得他的实力和身份,不足以碾压自己,若是动起手来他也不会好受。

但如果有了前锋营的身份就不一样了,作为精锐,拿捏一个铁匠铺的新兵可谓是易如反掌,甚至都不用自己动手。

说白了,还是没胆子。

暂且对他不作理会,伍丰登放眼看向前方。

此刻首位新兵已然开始抓举。

他也是穿着和伍丰登一样的破棉袄,身形消瘦,面容肌瘦,正是当初和伍丰登一批次入伍的,后被分到了伙房。

只见他站在磨盘前迟疑片刻,才叹息着加上了两個十斤重的磨盘。

二百二十斤。

抓。

发力。

失败。

再发力。

方颤颤巍巍举过头顶,身体不停晃荡,面色涨红,青筋暴起。

仅仅是三息,便再也坚持不住倒了下来,亏得旁边士兵眼疾手快,及时抓住了石盘,不然这夹击下他的手铁定是废了。

呼呼!

直接瘫坐在地,喘气如牛,引得那些家境优渥新兵的阵阵嘲笑。

“丢人。”

“区区二百二十斤就难为成这样!”

“穷人就是穷人,凑热闹就是丢人现眼!”

这些嘲笑不仅仅是他听了脸红,其他同样穿着的新兵同样面露苦楚,低头萎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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