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陈盛就托人找到江苞,言及张林可能已经知晓当日是江苞将柳氏被抓的消息透露给刘虎,甚至可能是张林故意让江苞为之,让江苞最好直接带人离开张家。
张林不一定敢杀陈盛,但绝对敢杀江苞。
但江苞却说张林对待他并无反常,加上他明白自己只有待在张家坞堡,才能对陈盛最有用,于是便恳求陈盛让他继续留在张家,自己务必会倍加小心。
陈盛也只好拜托祝奥多加关注,免得张林加害江苞。
这日风雪依旧,陈盛冒雪去了趟县城,去拜访杨俊和王象。
柳氏去世后,陈盛和张家的关系看似平静无波,实则一触即发,每个不经意间的冲突都可能导致陈盛不得不下定决心全面开打。
根本不可能会有陈盛准备完全的机会。
就比如。
如果张林想要痛下杀机将江苞等人围杀在张家,陈盛就得必须马上做出反应,说服祝奥配合江苞里应外合,一旦在张家失去内应,陈盛攻下坞堡的成功率直接腰斩。
还是那句话。
即使他能顺利打下张家坞堡,后续的局面也更为艰难,他这样的做法说难听点就是强盗行径,攻下了坞堡难道还能自立为王不成?县里的功曹黄武绝对不会放过他,他也无颜面对提拔他的杨俊。
所以陈盛来拜访杨俊就是为了探探他和黄武的虚实。
陈盛刚一到后院,王象就把他领进杨俊房间。
杨俊是河东郡人,且刚任白马令不久,一直都住在县府的后院。
“鸿举,虽然才第二次见你,却好像认识很久一样。”杨俊热情地迎接陈盛,像是相处了多年的老友一样,不称职务不叫陈君,直接表字相称。
陈盛只觉得受重非常,也实在难想明白为何杨俊作为士族子弟还是县令,为何这么高看他?
“我见县君亦是如此。”陈盛不卑不亢道,却不敢托大直呼他的表字。
三人便围着榻上案几坐了下来。
王象在一旁点了熏炉取暖,又倒了些汤水,招呼陈盛解解渴。
杨俊从身后的书架里取出一卷竹简,正是之前陈盛所写被王象借回来的那卷,他莞尔笑道:“听羲伯说鸿举是在陈留郡求学时学的这一手书法?”
陈盛看了眼王象,随后看向杨俊,语焉不详道:“遇到名士讲课,就学了一段时间。”
“哪个名士?叫什么名字?在陈留郡哪個地方?”杨俊突然变幻脸色,紧绷着脸逼问道,像是审问犯人一般步步紧逼。
“这......”陈盛难言以对,脸上有些窘迫。
“哈哈哈!”杨俊转而畅怀大笑,“鸿举勿要介意,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陈盛:“......”
王象:“......”
“实不相瞒,当日给你讲课的便是我的恩师。”杨俊语气随和道。
啊?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了?
陈盛皱着眉头问道:“县君为何这么说?尊师是哪位名士?”
“边让,边文礼。”杨俊笑着回道,“鸿举写的行书与恩师八分相似,自从颍川刘德升创出行书,恩师便钟爱推崇,言之字迹妍美,风流婉约,于是勤学不缀,自成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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