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权不肯走,这实在是出乎苏凤仪的意料之外。

软的不行,那只能来硬的了,反正长公主的人设就是霸道任性,她便是强硬些,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苏凤仪不跟他啰嗦,冷哼一声,瞪他一眼:

“无需多言,本宫说会有旨意,自然十成十的会,你是想死想活,想活就跟我走,别墨迹。”

结果沈权其人,却是软硬不吃。

沈权敛去笑意,满脸肃色说道:

“臣一介武夫,何惧生死?倒是殿下千金之躯,实不该拿自己的性命当做儿戏,来此处行此事。

敢问殿下,是何歹毒之人对殿下说了什么混账话,竟怂恿殿下做今日这糊涂事?请殿下速速回府离去,勿要落人口实。

另请听沈某一言,无论今日谁怂恿殿下来此处,皆为居心不良之徒,请殿下务必诛杀此人,以绝后患。

殿下切记,往后务必远离朝堂之事,如此必能快快活活,永保安虞。”

从沈权的角度看,他比长公主大十岁,长公主虽已十八岁了,在他眼中,依旧是个需要人庇护教导的小娃娃。

他给长公主说的道理也非常简单,远离朝堂,就不会触及他人的利益,便是跋扈些,荒唐些也无妨,谁也不会碍着长公主的富贵荣华。

先皇既曾托孤于他,作为顾命大臣,这些僭越的话,还是可以教一教的,也是他这个做臣子的临死前应尽的本分。

像沈权说的那样当个无害的废物花瓶,自然也是快乐的。

可是沈权不知道,这快活和富贵的保质期只有一年,那如何能快乐得起来呢?

偏苏凤仪又无法在此地跟沈权明说。

而且打工人苏凤仪穿书前已经二十五了,觉得自己跟沈大将军基本算是同龄人,想的是救出人后谈谈以后的合作,不想被他当个孩子哄着。

两人就,思路对不上,根本谈不拢。

苏凤仪也明白,根源还是因为她的长公主身份,听着尊贵,在权力场上却没有分量。

故而即使她到了沈权面前,沈权也只当她,年少无知,受人蒙蔽在胡闹,不相信她能成事,反而还担心牵连她。

苏凤仪心想,我还偏不走,管你信不信,管你同不同意,你是我的保命符,我非带你走不可,你若不肯走,我就打包带走,由不得你。

既然决定强制带走了,苏凤仪也不跟沈权争辩,只再接再厉,接着刷好感度,表明心迹道:

“没有人撺掇我,是本宫自己要来救你的。

沈大将军是国之栋梁,便是死也该在那壮阔战场,而非在这闭仄刑场。

本宫定能让皇上收回旨意,请将军信我。”

苏凤仪说话时,沈权便专注地看着她,听她说完,沉默良久,又叹了口气,才笑着说道:

“殿下有大才,众人皆知,臣亦如雷贯耳,自然深信殿下能办成此事。

左右不差这点功夫,请殿下先去宫中要回旨意吧,臣在此等殿下,好不好?”

苏凤仪满脸无语地看着沈大将军,这沈大将军真是个人才,这是硬讲道理讲不通,就换了软话来哄她。

她看起来这么无知这么好哄骗么?

这种哄三岁小孩儿的话,他到底是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

现在这情景,她前脚走,后脚高公公就能把他沈大将军砍了,还等她,真是胡说八道。

沈权见她神色,知道没哄成,骗不走,也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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