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蝉鸣声中,王毅睁开眼,刚看清眼前物事,就下意思的朝后退,撞到了墙才停下。神情呆滞,懵逼中傻傻定在那。
我在哪?我醒了没?我在干什么?无数的疑问从脑子里跳出来,止都止不住。
眼前的是什么,是打包好的箱子柜子,是一包包的杂物,垒放在客厅正中,好高一堆;这客厅,陌生中又特别熟悉,很奇怪的感觉,陌生,是王毅清楚的记得,自己是在老平房的废墟处,看着发霉发烂的东西发愁,在看到小时候的物件时,因没自知之明乱动了东西,导致受伤;熟悉,这不就是主宅客厅吗,挂历,喜鹊挂钩,迎客松牌匾,四方桌,石英钟,组合柜……。在除开客厅正中的箱柜包袱后,其他东西,都是那么的熟悉,无数次的在梦中出现过。这些东西,几乎都在搬家中消失无踪,毁的毁坏的坏,很少的几件也放入老平房最里面,至少也有二十多年没见过了。
现在它们又一次在自己面前出现,这情况,实在是太惊悚太诡异。
而这时,王毅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拿着东西,一根圆圆的铁管,管内有电线,管口有灯头座,灯头座上带灯泡,灯泡上夹着绸子做的灯罩。
如果客厅的挂历、牌匾什么的还可能是幻觉,是自己太怀念之下的臆想,那么手上实实在在抓着的台灯,就不可能了,动了动手指,没错,它就是真实存在的。
不能说是新的,但相对于前一刻自己捞在手里的那完全报废的模样,它确实新的要命。
一定要找个共同点的话,那就是都没底座,底座在那,僵硬的脑袋动弹,裂开好几块的底座散落在客厅的水磨石地坪上,再看,穿着短裤露出的小腿上,好几道正沁出血珠的划痕。嗯?不疼?在做梦?再感受感受,谁说不疼的,这不来了嘛!
这就不是梦了啊,一直提着台灯管的王毅就这么发呆良久,久到小腿上的血都流到脚面上,久到一阵阵刺痛让肌肉都不自然跳动。终于回过神,首先是处理伤口,别看只是划伤,但有两处扎的挺深,放任不管肯定不行。客厅这里到处都是旧衣服,随便扯件稍微干净的撕开裹上,暂时把血止上就行,后续不着急。
忙完这个,立刻一瘸一拐的去客厅后面的卫生间,看着有些失真的镜子里年轻的面容,王毅不由再次呆住。没有浑浊的眼睛,没有泛起的黑色沉浊斑,没有稀疏的泛白头发和胡茬,腰也直直的,脖颈是通畅的,肩膀也是结实宽厚的,……这当然不是多病缠身的五十多岁的自己,而是年轻时的自己!
返老还童?重生过去?脑瓜子嗡嗡的,该不会真是梦吧?!不自觉的咬着舌头,不断的咬,直到咬的出血,舌尖火辣辣的!是真的,这是真的,我真的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回到了自己28岁的时候!
嘴角抽动几下,幅度越来越大,最后裂开了嘴,牙齿都染成红色,一丝血迹从嘴角流出来,而这有点恐怖的画面,一点都没影响到王毅,嘴角一个劲的上翘,笑的出了声,笑的哽咽,不断抽搐,抽搐中眼泪趟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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