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端着鸡汤站在门外好一会了,听见东方以大哥的身份幽厚颜无耻的咄咄相逼,而作为父亲的东方舟不仅不帮忙,还跟着落井下石,她心如刀绞。
她虽然知道东方舟一直偏爱自己的大儿子,但没有想到他会偏心眼到这种地步!
谢氏把鸡汤往丫鬟手里一扔,立刻怒目圆睁对着东方舟吼道:“老爷,争儿这块玉琮是我母亲送给他唯一的遗物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拿出来替东方幽还债的!”
东方舟抄起茶杯往地上一扔,恼羞成怒:“无知妇人,你以为我只是想帮幽儿解决问题吗?此次义仓粮食问题若是不能解决。那么东方家就会有灭府之祸。难道为了这么一个小小的物件你就想害的东方府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不成!”
谢氏听到他这番杀人诛心话语,好似这祸事都是因她而起。
谢氏顿时怒气攻心,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她的脸色犹如寒夜里冷霜,东方运争见母亲摇摇欲坠,连忙上去搀扶。
“娘,怒火伤身,你放心,孩儿自己可以解决。”
“你解决,你怎么解决?”东方舟怒喝道:“若是不赶紧补齐银两购买粮食,到时候就等着官兵上门抄家吧!”
“既然爹你也知道后果会这么严重,为何还要放任大哥卖粮?”
“二弟,话不能这么说,大哥一开始也只是想为家里多赚些钱,谁知道会这么搭配遇上了赈灾之事。”
“争儿,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东方舟踱步走到他面前,“你现在在衙门当差,只要你愿意帮忙,此事还来得及弥补。”
东方舟继续说道:“只要凑齐了银子,到时候你便亲自领命去看守义仓,然后找个机会调开那些看守之人,我们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粮食运进去。如此,东方府就能有一线生机。”
“爹,就算让你瞒过此事,那大哥订单上的五万斤粮食又当如何?”
“此事无需你操心,马上就要秋收,到时候我自然有办法,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帮忙吧!”
“爹,就算孩儿愿意拿出玉琮,可一旦义仓之事爆发,到时候孩儿便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的……”
边上东方幽顿时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爹,都是孩儿不孝,一人做事一人当,孩儿这就以死谢罪,免得连累家人。”
“胡闹!”
东方舟拦着东方幽,目光犹如枷锁一般落在东方运争的身上:“争儿,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你大哥去死吗?”
“爹……”
东方运争委屈极了,眸子里泛出水光。
东方舟见他不松口,立刻抬脚去踢东方幽,目光依然看着东方运争:“都是你个不孝子,哎,孽障啊!”
书房里顿时一番鸡飞狗跳。
“够了!!”
谢氏打断了东方舟的逼迫,她怜惜的看着自己儿子,她清楚的知道这些年来东方争是那么努力想要得到父亲的关注,只为他一句赞扬便舍了安逸富贵去做那奔波劳碌的小捕快,不喊苦也不喊累。
可东方舟最疼爱的人永远是大儿子东方幽,就像他永远疼爱二夫人杨氏多过爱自己!
少年时对东方舟的爱意在这一瞬全部磨灭干净。
她喑哑的声音带了无尽的哀怨,道:“老爷,我的陪嫁全部拿出来给你。”
东方运争顿立马住了谢氏的袖子:“娘亲不可,孩儿宁愿让玉琮被拿去,也不想变卖您的嫁妆。”
哀莫大于心死,谢氏仿佛彻底放下,道:“争儿,钱财乃身外之物。娘亲也只帮得了你父亲一次而已。”
听见谢氏答应拿出陪嫁换钱,东方舟大为感动,他当即上前就要把谢氏拥入怀中。
“我的好夫人,你放心。只要我们东方府渡过了这次难关,到时候你的那些嫁妆,我十倍百倍的还赠于你。”
谢氏避开了他的亲近,半倚在东方运争的身上,冷冷冷道:“老爷,我有些不舒服,就让争儿先送我回房了……”
说罢,她睥睨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出了房门,彼时丫鬟手里捧着的鸡汤早已经凉掉,浓郁的香味中开始带起点点膻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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