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被他抱着,只觉得他步履生风,却稳健得很,没一会儿进了一间屋子,把她放了下来。

“你这盖头,现下能掀了么?”

意识到他在问自己,玲珑答道。

“按规矩说,该是由王爷拿秤杆挑起,寓意从此称心如意。”

邱瑾瑜立了两道剑眉,瞪着眼睛低吼。

“哪去给你寻个秤杆?哪来的那么些个规矩!”

盖头被他一把掀起,视线解了束缚,入眼的便是身着大红喜服凶神恶煞的男子。

猝不及防与他再度相视,玲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听到他对门外候着的下人没好气道。

“摆膳!”

邱瑾瑜懒得应付宾客,也就下了令免了定安大小官员的贺礼,王府今日一个外客都没有,祭了天地拜了祖宗,也就算完事了。

备好的膳食被陆续端上了桌,菜式不多,有荤有素,闻见饭菜香玲珑的肚子又开始叫。

邱瑾瑜自顾自的撇开双腿在桌边坐下,拿起筷子又看向在一旁端立着的玲珑。

“杵那儿作甚?路走不得,饭也要本王亲自喂你?”

玲珑撩开裙摆在他对面坐下,也是饿得狠了,执起筷子夹了眼前的一片鸭脯肉放进了嘴里。

邱瑾瑜行军久了,饭扒得也快,他的膳食向来不讲究王爷的排场,有几道他爱吃的菜,够他吃就成。

今日的膳食吩咐厨房多加了几道女儿家爱吃的菜式,可他见着玲珑大多只就着眼前那一盘熏鸭吃,又忍不住言道。

“那道鸭子就那么好吃?”

玲珑其实吃得也有些腻口,只是她打小用膳都有宫人布菜,无需亲自动手,这会虽想吃些清爽的小菜,却碍着身上的喜服袖袍又厚又坠,总不能挽了袖子伸长筷子去夹吧。

鹊儿在一旁看得着急,向邱瑾瑜请了命。

“王爷,王妃用膳是该由婢子布菜的,不然王妃也夹不着您面前的菜呀。”

邱瑾瑜头上的青筋又开始跳,他纵横沙场多年,还没遇着过能让他吃亏的对手。

可自打这主仆二人来了定安之后,总是觉着拳头落下去打的都是棉花,有劲也没处使。

他原想说,若是王妃坐在他身侧,便不用两人隔着一整张月桌夹菜了,可又觉得这话有股说不上的怪异,到底还是咽回了肚子里。

(也许是王爷的幻想画面)

“乘风,给这丫头再拿双筷子来。”

鹊儿每道菜都捡了些盛到空盘里,又端到了玲珑面前。

安抚好了肚皮,玲珑搁下了碗筷,垂着头对邱瑾瑜说道。

“王爷,妾身吃好了,想先行去沐浴更衣。”

虽然身下还泛着痛楚,但今夜才是真正的洞房花烛夜,不管他会不会又像昨夜一样偷偷溜走,自己这新婚妻子的份内事总是要做好的。

邱瑾瑜看着还剩了一桌子的菜,咬了咬腮肉挥了挥筷子。

待到主仆二人被引进内室后,邱瑾瑜才抚了抚肚子打了个嗝,复又提着筷子夹了方才她情有独钟的熏鸭。

乘风给他斟了杯酒:“王爷,喝杯酒水顺顺,您今日……胃口也太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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