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德救我!”远远的,赵云便大喊道。

身后的这队尾巴自赵云冲出曹营后不久,便一路紧追不舍。

赵云怀抱幼主,不敢有丝毫懈怠,一路上仍将神经紧绷。只是一场大战结束,赵云已经极度虚弱,说是油尽灯枯也不为过。

好在有人前来接应,终于在力竭之前,赶到了长坂坡。

“子龙好兄弟,快快过桥,我来守住这里。”张飞大叫一声,招呼赵云快速度过木桥。

“主公何在?”

“正在后方十五里处歇息,快去与哥哥相见。”

赵云闻言不再多言,道一声保重后,往后方赶去。

王涛自然跟着赵云一起离开,长坂坡不是久留之地,此处仅能阻敌,若说拒敌却差的远。况且张飞此行不过只带上了百余人,连撑场面都有些寒酸。还要派人去后方布设旗帜迷惑敌人,道路各处同样还要设下土坑陷阱阻击敌人骑兵,人员上确实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后方追兵已至,一轮箭雨阻断了敌军的前路。

“呔!燕人张翼德在此,尔等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其声若洪钟大吕,震得人耳膜发聩。更有弱者只觉得神魂撕扯,一阵头晕目眩。

“将军,不能再追了,敌人恐有埋伏!”

“我见后方旗旌闪动,烟尘弥漫,定有一支伏兵埋伏在此啊。”

“这黑脸环眼贼分明是在挑衅,将军莫要上当。”

许褚虽莽,却也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

若是没追上,回营顶多被责骂两句。若是真中了埋伏铩羽而归,可就不是简单几句责骂可以收场的。

“走!”

调转马头,一行人转身便走。纵然有万般无奈,可此时只能认清形势。

“哈哈哈哈哈!胆小鼠辈!”张飞爽朗大笑,费心布下的疑阵总算是有了效果,就结果来看是相当满意的。

“快,拆桥!”

张飞立刻下令拆除当阳桥,这样也能阻挡曹操大军南下片刻。

“将军且慢。”

“嗯?”张飞打量眼前这人,正是赵云带来的那位先生,难道他有什么计谋不成。

“怎么?先生以为拆桥有何不妥?”

“将军既是故布疑阵,吓退敌军已然达成目的。此刻又下令拆桥,岂非本末倒置?”

张飞一阵沉思,此人所言的确有理,先前倒是小瞧他了。

“那依先生所言,应当如何?”

“桥,得拆。”

“那...”

“火,得放。”

“放火是为何故?”张飞不解。

“拆除桥面,挖断基石,也不过阻挡曹军片刻,木石营垒不过人力尔。若放火烧掉这景山,一者山营大火可有效阻挡曹军南进,二者无土石木料可用,曹军如何搭桥过河?前次军师火烧博望坡,火势绵延数里,经久不熄。此地既已野火燎原,将军何不效仿之?”

“若是从城内拉来砖石木料又当如何?”

“岂不更好?这一来一回之间,我等早早便已离去,又何恐他修桥?”

“妙哉!先生大才也!”

张飞双眼放光,觉得此人说的有理。

若是仅仅拆除桥面,不过阻挡曹军片刻。有此计在,想要过河,曹军免不了大费一番手脚。

“你等听见了吗?就按先生所言,断桥,放火。”

炎炎夏日,草木干枯,仅需一点火星,便可形成燎原之势。不过片刻间,火光大放,烟尘漫天。

————

前行十余里,远远的就见到负责警戒的兵士。只是这些人的状态看上去并不太好,经历过一场溃逃,此时又憔悴又疲惫。

若不是手持兵刃,王涛还真以为这是一伙图谋不轨的流民。

兵士自然识得赵云,并未做任何阻拦。

“主公!”赵云远远的便下马疾步而去。

跟着赵云一路穿行,来到人群当中,王涛这才有幸见到传闻中的刘备刘皇叔。

一身与寻常百姓毫无二致的粗布麻衣,发髻凌乱,汗水也浸湿了衣衫,显得有些灰头土脸。尽管此时的刘皇叔因为疲于奔命而略显狼狈,却丝毫掩饰不了其眉宇间的上位者之气。

王涛暗自感叹,果然历史上的霸主没有一个人会是平庸之辈。那是属于在人群中你就能一眼看出此人有非凡之处,那种独有的气质,非寻常人所能比拟。

“少主...回来了。”

赵云单膝跪地,将阿斗双手稳稳的托举过头顶。

“只恨赵云无能,糜夫人身负重伤,不肯随我回来。夫人她...夫人投井自尽了!”

尽管内心十分悲痛与悔恨,可赵云还是选择将糜夫人的死讯告知刘备。

刘备接过襁褓中的阿斗,却见阿斗酣睡得正甜。悲痛的情绪在心底酝酿,低声啜泣道:

“为这孺子,几乎损我一员上将!”

王涛顿感不妙,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了一样。

“唉!”

刘备反手抛出手中的阿斗,众人眼看划过一道曲线的阿斗从面前飞过,心中惊起万丈波澜,都手忙脚乱的想要接下阿斗。

不过人群中早有一人准备多时,只见他眼疾手快,在刘备出手的一顺间便迎了上去。同时伸出双手做怀抱状,稳稳的接住了阿斗。

众人见此连忙松了一口气,甘夫人也急忙赶来从王涛手中接过阿斗,抱在了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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