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离别时的车站吗?
我见过,不是一个人离别。
是一群人在离别。
在我踏上火车的前一刻,我看到许多来送自己男朋友的女孩。
那些女孩子都穿着各不相同但是却非常好看的衣服,也都打扮成最精致的模样,可是无一例外。
她们都在垂泪。
只可惜我这残缺的文笔记录不下这最珍贵的爱情。
我听到一个女孩子说:“你去了那边不要忘了我,要记得给我打电话,别太累了。”
他们相拥在一起,男孩子温柔的擦拭着女孩子的泪水,并低声安慰。
潘班长看到这一幕却说了一句十分不应景的话:“唉,真不知道等他们退伍之后还有几对能在一起的。”
我当时不太理解潘班长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慨,直到后来我的战友和兄弟们都相继分手,他们分手的理由大部分都是女孩子嫌弃他们之间离得太远,他陪不了她。
呵呵,爱情啊。
多少人为你心肠具裂,有多少人为你流下擦不干的泪水,却又有多少人为你欣喜若狂,有多少人为你洋溢着抹不去的笑容呢。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从未体验过真正的爱情,但是体验过喜欢而不得的感觉,也为了这个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再深情的离别也有结束的时候,我们一路向北,乘着绿皮火车,坐在二等车厢里,看着窗外慢慢溜过去的景色,对未来的部队生活充满幻想却又充满了忐忑。
在火车上很无聊,虽然有了手机,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处于没有信号的状态,尤其是进入大兴安岭地区时。
在别的地方还能断断续续的看个小说听听歌,一进大兴安岭地区就彻底没了信号,手机就相当于搬砖,唉不对,搬砖起码能拍人,而手机却不能。
潘班长接兵接的不止我们这一个地方的,在中途还陆续有其他地方的新战友加入。
虽然在车子上潘班长没有要求我们遵守什么规章制度,但我们大部分人还都老老实实的,除了一个人——李儒。
李儒这个名字看起来很文雅,但实际上他这个人一点也不文雅!
李儒个子小小的,瘦瘦的,但可别小看了他,他可是正儿八经的山东“大”汉,在火车上有卖瓜子花生矿泉水的推车,我们最多也就买个饮料喝喝,李儒倒好,从不喝水,只喝酒!还是白酒!
那个酒的名字我忘记了,只知道他们的土话叫蒙倒驴。
李儒买了不止一瓶,基本上那个小推车里的花生和蒙倒驴都被他买去了,对于那个卖东西的阿姨来说这可是个大户,所以一有什么下酒的东西就来问问李儒要不要,我记得的好像有什么德州扒鸡哈尔滨红肠,对了,还有内蒙古风味牛肉干。
我们这个车厢里有一百多人,在路程的后半段,陆陆续续的下去了很多人,直到火车在终点站停下时,我们这节车厢就剩了不到三十个人。
在终点站下车时,入目的便是一片混合着蒙古特色和俄罗斯特色的建筑。
至少这个城市看起来还不错,我心想。
我们是下午四点多到的火车站,因为是最后一批,所以我们的晚饭也没让吃,一直在等单位来接我们的大巴车。
直到晚上八点多,大巴车才晃着大灯从远处悠悠的驶过来。
上了大巴车,我坐在了后面一排,我的旁边是谢自轩,谢自轩的旁边是李儒——他竟然和我是在同一个地方。
直到大巴车开出去一百多米我才明白为什么刚才那个大巴车是晃晃悠悠的过来了,因为我们走的这条路是个坑坑洼洼的土路,颠了没一会我就晕车了(因为我经常晕车),我把头靠在车窗上,本想看看外面的景色的,结果车窗外面一片茫茫黑,啥也看不见,只能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在我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在喊:“要上厕所的赶紧啊,我们快到了。”
听到这句话我立马就精神了,我拉着谢自轩冲下车,一下车我们就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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