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摇曳间,老人的脸时明时暗。
他眯着眼睛在看一张纸条的内容,手中颠来倒去地搓弄着一枚铁牌。人体皮肤与金属刻痕摩擦发出轻轻的沙沙声,在一片寂静中清楚地传入每个跪在地上的人的耳朵。
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悄悄抬头,似是想看看情况如何,却不料,刚一抬头便对上老人锐利的眼神,吓得他急忙低下了头。
老人的眼睛慢慢闭上,缓缓道:"怎么?跪不住了?"
"不……不……"中年男人抖如筛糠,慌张地叩着头。
"就这些,没别的?"老人语气颇为不满地将纸条放在火上,很快纸条便化成了飞灰。
连枝摇摇头,道:"没有了。"
老人稍稍一颔首,拄着拐杖,竟是慢慢站了起来:"藏宝市的事……"
中年男子直觉不妙,连忙磕着头道:"再给属下一点时间,属下一定……"
"不必了。"老人话音刚落,中年男子的头颅便飞了起来,一直飞出门外摔落在沙土里,断头处涌出的鲜血一路泼洒出去,直如沾了墨水的笔在生死簿上不经心的一划,勾去了一个人的姓名。
"这段日子,你筹备藏宝会也累了,好好休息吧。"老人俯下身,轻轻拍了拍保持着跪姿的无头残尸,仿佛是在安慰一个忠诚的下属。
跪在地上的其他下属更加害怕,一个个瑟瑟发抖。
老人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便将它丢掉,扶着拐杖,踏着发黑的血迹往外走去,一丝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地上众人。连枝连忙跟上,作势要去搀扶。老人挥开他的手,边走边道:"连枝,去告诉客人们,为表歉意,藏宝坊决定将藏宝市的时间延长三天,同时降低三成摊位费,至于闭市时的藏宝会,今年不限参加条件,有意者皆可报名。"
连枝不假思索应了下来。
"他的位置以后就由你顶上吧。"老人抬头望天,长叹一口气。
当老人拄着拐杖出现密室门口时,密室中早已坐着一个人。
“这是你心心念念的藏宝图。”那人背着光,将一件东西放在桌上。
老人没有接话,拄着拐杖慢慢走向那人对面坐下。
“想不到,你也会有杀人夺宝的一天。”老人笑道。
“呵。”那人轻蔑一笑,“什么杀人夺宝,你未免太看轻我了。”
老人颤颤巍巍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浅浅喝了一口,饶有兴趣道:“哦?不是说中原现在都在找一份藏宝图吗?不是这一份?”
“孩子的玩笑话,你也信。”那人语气有些不好,将装着“藏宝图”的盒子推到了老人跟前,“你要的东西我带到了,我要的呢?”
老人接过盒子,取出盒子中的图纸,边看边道:“我可不敢亏待他,好吃好喝待着呢。我已命人将他带来,你从这里出去就可以看到他。”
“最好如此。”那人道。
老人深情地抚摸着图纸,看他那神态便知他心中恨不得将图纸揉进自己的身体,永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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