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长根办公室还坐着一个人,那人见有人进来便对段长根说:“段乡长,给你添麻烦了,我先走了。”段长根对那人点了点头,那人便出门走了。马志远看到段长根面前的办公桌上有一沓用报纸包着的东西,段长根随手把它放进了办公桌的抽屉里。
“志远,过来坐。”段长根站起来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持着少有的温和态度和马志远打招呼,马志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随着段长根在沙发上坐下来。
“志远,你也看到了,咱乡里盖的家属楼已经封顶了,”马志远心头咯噔了一下,脸色有点变化,段长根没有注意到马志远的变化,继续说:“咱县里拨付的资金也快用尽了,你看省里答应给的1000万,还有周老先生的1000万至今没有到账,你看要不要催一下?”
马志远刚才还想着建房的后续资金怎么补呢?这段长根就问到这了,马志远心说:想得还挺不错,原来是盯上那2000万呀,人家的资金迟迟没有给还不是怕你来这一手。但马志远却说:“我也纳闷,说好的给的资金怎么到现在还没打过来。”段长根说:“这些资金都是你引进过来的,要不你辛苦一下去要要?”
马志远的心思这时活泛了起来,说:“段乡长,我也不能白白跑吧,其他地方的引资都有百分之三的提成,我们这也不能坏了规矩不是?”段长根暗暗咬了咬牙,“给,别的地方能给我们也照样给。”马志远又说:“咱县里的钱已经先期到账了,您看这15万能不能就给我支付下,我出去要钱也好有个活动经费。”
段长根这才意识到这个马志远,平时看起来无风无火的,其实并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把捏的软柿子,而是扮猪吃虎呀!
“行!”段长根又咬了咬后槽牙,“我现在就让财务转给你,你尽快动身。”马志远收到钱后感觉十分快意,由此他还悟出一点为官之道:既要正常工作还要正当得利;做人不但会方也要会圆。
第二天,马志远兴冲冲的上路了,这次去省城见自己恩师的目的当然不是要钱,而是反映乡政府对修复将军府的消极态度。
马志远到了县长途汽车站,正要寻找去往省城的班车时,猛然看到一只黑手正悄悄伸向一个女孩的背肩包,女孩子毫无察觉,就这样一叠红彤彤的钞票就攥在了那人手里。马志远快步上前?住那人的衣领不容置疑的说道,“把钱还回去。”那女孩回过身来这才发现自己被偷了,便大声叫起来要报警,小偷害怕警察,就把钱乖乖的递还给了女孩。这时,马志远周围突然围上来几个人,推搡着马志远就动起了手,马志远不管在高中还是在大学,都一直是校篮球队的前锋,胳膊和腿上是有力道的,再加上他移动敏捷,在和几个人的扭打中并未吃多大亏,甚至还把一小混混的小腿踢骨折了。这时在车站附近巡逻的警察赶了过来,警察以打架斗殴要把马志远带走。马志远望了望那个被偷的女孩,说:“走,你跟我到警局作个证,说明我是为什么打架的。”那个女孩却摇了摇头回身上了班车。
马志远被带到县治安大队,对于警察的盘问无言以对,他清楚那个被偷女孩拒绝为他作证,即使他解释再多也是苍白无力的。鉴于这次打架有人受伤,警方决定对马志远施以拘留,但在搜查马志远随身携带的包时,竟然发现了一份举报材料,材料上是举报周营乡政府挪用修复将军府的专项资金盖乡政府家属楼和为县领导建别墅的内容,这是马志远昨天晚上和段长根谈话后抽空赶写出来的。
县治安大队长刘封磊觉得事情重大,便给周营乡乡长段长根打了电话。当段长根赶到县治安大队了解情况后怒火中烧,用手指着马志远说:“马志远,这什么意思?阳奉阴违这样的事你也做得出来,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段长根不再理会马志远冲着刘封磊说:“刘队长,这是我们乡的一般工作人员叫马志远,根据打架斗殴你们是怎么处理的,就按你们的工作程序走吧,我们乡决不包蔽迁就。”说罢段长根扬长而去。
马志远心里顿时像长满了草,陷入到孤独无助中,他知道拘留最长时间也就15天,反正他在乡里也是没事干,全当体验生活了,但这会给他的仕途留下污点,这是他不愿意的。怎么办?他想起县委书记王洪生,但这位仅见过一面的县里一号大员和他非亲非故,会管他这个破事吗?显然不会。他又想起了吕副书记吕文怡,但这个平时默默无闻,不愿招惹是非,只求自保的女人会帮他吗?也不可能。他感到自己是多么的可悲,他是被县里作为人才引进过来的,工作被人顶替,在乡里被边缘化无人理踩他,几个月过去了仍是孤家寡人一个。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爱咋咋地吧,拘留期一满,老子还不伺候了,立马卷铺盖滚蛋,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说来也怪,他的心竟安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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