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十二月,正是寒意肆虐的时节。
这一日天没亮,载义便拉着一车的物件去到了西郊大营,凡是库房里有的而四殿下没有的尽都给他拿去,真真是快把西郊大营里淮岳的帐子给塞满。
近些日子,淮瑾总将自己关在书房研究史书典籍,修撰进度被加快许多,时常熬夜不说,二人说话的机会也少些,一天中大部分时辰里二人都是在书房各忙各的。
朝华最近小楷有所进益,正时时练习巩固。而淮瑾则将自己埋进了各类史料里,堆在身边的书籍材料常有半人高,总也没有时间教她学新书,这几个月也就只学完了《千字文》和《急就篇》。
原打算近日开始读《论语》,可总抽不出时间来。因而朝华这段日子多是复习和练字罢了。
其余时间朝华会帮着淮瑾整理典籍,将他已经修完的用完的书籍都放到后面书架,正要用的书籍材料按类别整理好方便取用。如今她识了不少字,整理起典籍来也是得心应手,二人便维持着这样的日常,倒算十分和谐。
正写着字呢,前头门房小厮阿丘忽来报门房处有人找朝华,说是来送钱。
朝华一惊,笔头上的墨汁滴落到纸面上,染了一片污渍,忙将这纸揉了。又站起身来对淮瑾告罪,忙忙地出来问阿丘:“送钱?给我的吗?可是搞错了?”
阿丘是个机灵的小郎君,今年不过十岁。白净的面孔,一双眼睛十分澄澈。
“错不了姐姐,那人说就是来找你的。”
“好,你先前头去,我马上就到,和殿下说一声就来。”
阿丘应了一声便走,朝华进去对淮瑾告罪道:“扰了殿下修书,实是不该,只是前头有人找奴婢,奴婢略去去就回。”
“嗯,不妨,我这里暂且不需人伺候,你安心去吧。”
朝华见淮瑾头也不抬,也不问是什么事,便知他应是心里有数,忽然又想起前些日子提过的樱桃庄子,心下有了底,便独个去到前头。
一到门房,果见一穿着朴实的中年男子立在门口,见朝华走来便先对她行礼道:“给主子请安,愿主子心愿顺遂、财源广进。”
这人宽宽的脸庞,浓眉小眼,略有些胡茬,瞧着倒算憨厚。又见他对自己行礼,朝华虽诧异但还是谨慎回礼道:“这位先生,您贵姓?不知您找朝华有何贵干?”
“主子,我是城郊樱桃庄子的农庄主陈九郎,是来给您送今年庄子的进项的。您看,都在这匣子里了。”
朝华一边招呼着他往门房里头走,一边麻烦门房小厮斟盏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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