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王朝,地空郡,天残城。
陆离均依着从驿站问询到的路,想着也不急于一时,便也悠闲的边游历,边赶路,也是知晓了不少风土人情。
此时眼见视野尽头,夕阳的烘托下,赫然出现一座城池的轮廓,隐约比天哭城要宏伟几分。
陆离均勒住马头,低头一瞧,囡囡和囤囤竟在如此颠簸的路途中还能陷入熟睡,他苦笑着,将她摇醒,问道:“囡囡囤囤,前方便是天残城了,你们的家是在城内还是城外?”
囡囡揉搓着睡眼,苦着小脸想着,半晌,她突然喜道:“石子汤!”
陆离均疑惑道:“石子汤?是一个地名吗?还有这种奇怪的名字?”
男童囤囤解释道:“石子汤是一种吃的!囡囡的是想说,她的家人在卖石子汤的地方!”
陆立均惊讶道:“还有这种吃的?若有空闲,一定要试试。”
三人重新朝着天残城策马奔去。
路上,陆离均小声问道:“囡囡,为何你和囤囤的名字都是叠词,没听你们说过姓氏?”
囡囡咬着手指,糯声道:“盘子!装吃的盘子!。”
陆离均倍感头大,囡囡太过年幼,回答什么都是只言片语,任凭他想破头,也想不出盘子和这盘子有何关联,只得作罢,埋头前行。
终于,他们在落日之前赶到了天残城外的驿站里,将马匹停放在驿站中,此次并不是为了寻求什么真相,故而他也没有过多打听,就此准备进城。
这天残城倒不似天哭城,共有四道城门,从不关闭,随时可以进入其中。
陆离均一行行至最近的一处城门,便是见到反常的一幕,挂着各式奇艺头颅的城门之下,鲜有进城之人,反倒是源源不断的从城内涌出人流,人像各异,或捧着一包油纸,不断朝嘴里喂食着,或牵着一头长相怪异的活物,或用推车推着一座吃食堆积的小山离去,但相同的是,面上皆是痴迷、陶醉之色。
而他们的身旁,大部分都有着一尊诡影雏形,自从他恢复了记忆,解开封印起,便是能再次瞧见这诡影了。
陆离均好奇的抓住一名正朝嘴里喂食的汉子,问道:“大哥,怎么这么多人出城。”
那汉子并未停嘴,朝嘴里喂着糕点,含糊道:“天残城实施宵禁,还有一个时辰就会关城,城内没有旅店,不趁现在离去,被关在里面可得受凉整整一夜。”说罢便走开了,嘴里还不断喂咀嚼着糕点。
陆离均看得心惊,由衷担心汉子噎死,但也是将汉子方才的话听在耳里,加快脚步,入了城。
天残城中并不似他想象中的繁华,城内并无多少可居住的建筑,相反则有众多临时搭建的棚子,棚下摆着各式各样的吃食,更像是一个巨大的集市,此时众人都赶着出城,只有稀稀拉拉的剩几个摊贩在丢弃卖剩下的吃食。
陆离均疑惑向两个孩童问道:“你同你们娘亲当真住在此地,怎么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你们能想得起来回家的路吗?”
囤囤虽年纪大一些,但望着人潮涌动,任凭他如何努力的环顾四周,神色也仍旧迷茫,无奈的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之前娘亲从不让我们乱跑,尤其像这样人多的地方,而且……这里的样子一天一变,我也寻不到路了。”
陆离均皱起眉头,和囤囤面面相觑,这时,囡囡牵着陆离均的手稍稍使劲,他低头一看,囡囡正指着一个方向道:“家…娘亲…”
小家伙牵着陆离均就要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这话使得他稍稍激动,重新振作起来,将身子交由小家伙,朝着那个方向行去,花了足足半个时辰,他便是见到了城中为数不多的建筑群,并不是何等深家大院,而是由一道高墙团团围起的一层瓦房,在建筑群的中央,有一座数人高的雕像,只是隔得远了,实在看不清模样。
陆离均暗暗咂舌道:“城中城?这城的结构怎么如此奇特,要我说,倒像一个大型集市。”
小姑娘拉着他们在高墙下停步,迟疑着左右顾盼,眼见高墙围起,也未瞧见入口,陆离均低头问囤囤道:“到这里应该能认出来了吧?”
囤囤点头,指向右方,突然不好意思道:“我们沿着墙一直朝那边走便可以了,之前我翻过这里的墙,可惜每次都被巡逻的城守抓住,送回家管教。”
陆离均点头,拉着两名孩童朝右方行去,随口问道:“这里还有巡逻的城守?不应该守在外城吗?”
囡囡鼓起腮帮,糯声道:“坏人,不让我们出去。”这话陆离均倒是听懂了,微眯双眼。
囤囤适时解释道:“这墙里属于城守府所有,我们的爹娘都是城守府的杂役,一月只允许出府一次,府主说这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我们直至十岁以后,能帮府上干活了,才可以随意外出,但说来,我们爹娘外出的时候基本没有。”
陆离均听得心惊,从某种层面上,不正是要他们少去接触外方的纷乱的世界,将他们捆绑在城守府吗?
他可怜的瞧了瞧两名孩童,他们走过一个拐角,便是见到前方不远处的两道门,一道宏伟的大门紧闭着,一道略显狭小却敞开着,两名府役看守在门口,神色肃穆,身旁有着两尊半人高的诡影,显然也身怀是非之念。
陆离均领着两名孩童去到侧门,自然引起府役的注意,当即威严道:“站住,城守府内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陆离均拱手道:“两位大人,这两名孩童本是城守府中杂役的子嗣,因贪玩被人拐走,索性被我碰见,将他们解救,此次是特地将他们送回来的。”
府役仍旧严厉道:“没有我府上分发的木牌,不可入内。”
陆离均见他如此不近人情,习惯性的就从怀里掏出一块银锭,朝着府役悄悄递了过去,也是省得麻烦。
谁料那府役竟一把将银锭打落在地,将腰间的佩刀拔出半截,怒视着陆离均。
陆离均暗暗称奇,居然还有人不贪财?不对,一定是他给的少了!怎么会有人不贪财!
眼见这府役软硬不吃,他无奈道:“大人,有话好好说,别动刀啊!劳烦大人查一查,转告一下他们娘亲,就说囤囤和囡囡回来了。”
那府役闻言,扭头对着另一名府役道:“查查名薄,是否有这两名孩童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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