濬洛安调整好心态,点点头,然后朝阳青归鞠一躬:“多谢阳公子,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便小跑上楼,阳青归也选择回房睡觉。
与此同时,远在平川的江府之中,大厅跪着两个人,他们正是江海清和江随保。在他们前面,一位衣着华丽神色威严的中年男子坐在主位上,旁边还坐着一位中年女子。
“父亲,此事在我,与随保无关。”江海清说着,抬头目光对上主位上那位江家家主的目光,“可我并不后悔,反而庆幸碰上了先生。这次回来只是想请父亲收回成命,并且答应我去参军。父亲,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从了您十几年了,我现在想活一次我想要的样子。”
江家家主蹙着眉,对于江海清的话很不满。他闭上眼,手指不断敲着椅子的扶手,就连一旁的中年女子——他的妻子也感到压抑。至于只是伴童的江随保,一个被赐姓的外人,万一要是江家家主看不顺了,可是能令人将自己打死
一直以来,这位江家家主向来说一不二,这次自己的儿子坚持要反抗自己的安排……
一会,这位江家家主终于是开口了:“翅膀硬了就飞向远方,如今回来,是不是觉得没有江家就不行了?顺带想了一套这样的说辞?”
“若是父亲如此认为,将我逐了江家便是。此次回来,无非是听了先生之言,希望您能支持我的行为。看来是我抱有太多期待了,江家主,告辞!”
江海清说完,起身甩袖,大步走向外面,不过接下来的话让他的身子一顿。
“我可以给你一个讲道理的机会,顺便把你口中那位先生的话说给我听。要是得我承认,允了你,反之……”江家家主看向江随保,语气冷冷道,“把你这伴童拖下去乱棍打死。毕竟主子出逃也不劝其留下,反而助其这种不良行径,留着何用?蛊惑人心?”
“你!”
江海清拳头紧握,一脸愤怒看向江家家主,气氛也变得更加焦灼。
江随保悬着的心终究还是死了,最后还是扯到自己身上了。现在他一句话也不敢说,只能期待自家公子能说服他父亲吧。
“这伴童的命在你手上,想好再说。”江家家主淡淡道。
江海清虽然再怎么生气也没用,只好平复心情,将阳青归的话以自己的方式讲了出来。讲完之后,大厅再次陷入沉寂,江家家主闭着眼,看不出脸上的表情。
“来人。”
江家家主说话了,门外走出两个身体健壮的下人朝着江家家主行礼。
江随保见到这一幕,心彻底沉了,身子也一瞬间瘫软下来,面色惨白。江海清脸上的表情也很不好,阴沉无比,他认为自己就不该对眼前的家主抱有幻想,如今害了随保。
“你……”江海清一步迈出,还想开口却被江家家主打断。
“带公子下去休息。”江家家主下令,扶着扶手起身,转身打算从侧门离去,最后看了一眼江海清淡淡开口,“想去参军便去吧,死在沙场不会给你收尸,只要不给我们江家惹上麻烦就行。你不惦记这个位子,你的两位好弟弟却是惦记得紧。”
江海清一时间也愣住了,等回过神自家父亲已经走了。他三步作两步追去,还是不见人影,最后朝着自家父亲远去的方向深深行了一礼,大声喊道:“父亲慢走!”
江海清喘着粗气,腿有些颤抖,但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激动。这个铁树一般的父亲,没想到这一刻居然软了下来,同意了自己的想法。
先生,您说的对,少年应当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这件事也最好能得到父母的支持。而这,远比独自一人好太多了!
江随保听到那句话身体如泄了气的皮球,还忍不住哭了起来。
江海清走到江随保身边不断安慰着他,毕竟刚刚这位陪伴了他十几年的伴童差点因他而死,心中不免有些愧疚。经过这件事,他明白自己在一些事上不该任性,应当想好后果并为此负责,面对事情不该是“接受”而是“承担”。
这一夜,他彻底完成了成长。
此刻江海清的父亲走在前面,自己的妻子跟在身后。静静走了一会,江海清的父亲不禁笑了起来,双手放在身后,脚步变得轻盈了不少……
第二日,阳青归起得依旧很早,而且精神抖擞。不一会濬洛安也下楼了,看见阳青归就想到昨晚那件事,居然有些不好意思。由于地段不错,还来了阳青归一位这样能说会道的伙计,近几日生意意外的不错,尤其是今天最为明显,就这样阳青归和濬洛安也就各忙各的。
“小阳子,你就说我说的对不对吧?”一位中年男子朝着阳青归大手一挥笑道。
“是是是。”阳青归点点头,从濬洛安手中接过菜盘。
“这边这边!”
一个大汉朝阳青归喊道,阳青归端着菜往那边走去,将菜放到那人的桌子上。
刚刚那“一呼一端”是不知不觉中培养出来的,同时带动了新来的顾客,阳青归则轻松了不少。没想到因为阳青归的出现,给这个小菜馆带来了一条不是规定的新规定。
给那位大汉把饭菜端好,阳青归转头对之前那位中年男子说道:“就是吧,你这是喝的啥酒,给我介绍介绍呗。明明都醉成这样了,还没有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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