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子让跑进屋内,吓了屠老夫人一跳。
屠老夫人见他除了有些气喘外,面色确实好多了,心下十分欢喜,招呼他到自己身边:“快来快来,让我瞧瞧。”
屠子让快步走到母亲身边,坐在一旁的圆凳上。甫一落座,便被老夫人将两手握在手心里,听老夫人笑着责备道:“虽说是好一些了,可怎么敢跑动的?瞧你跑这几步便气喘,怕还不如我身子好呢!以后不可再这样了。”
屠子让连连点头,老夫人言语里虽有责备,但神色语气中满是欢喜和关心。在老夫人上下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在看这个老人。
屠老夫人今年已年近花甲,头发花白,脸上也有浅浅的皱纹。与新年拜见时相比并无什么变化,只是看上去多了些疲惫。最近家中事情繁忙,总些事情还是得老夫人出马。
屠子让本就对亲生母亲没有多少记忆,这位名义上的母亲在他看来就是自己唯一的母亲。只有因顽劣被母亲教训的时候才会偶尔想起,若是亲生母亲还在,是不是就不会挨打了呢?
可随着年龄渐增,又染了重病,自他幼时便去世的亲生母亲在他的脑海里所占份额越发少了。而时常照顾他的屠夫人便真正成为了他的母亲。
“您不用为我担心。”屠子让从母亲的手中将手抽了出来,站起身说道,“我是真的好了。”一边说着,他还在老夫人面前左右转了转身体,展示自己的健康。
屠老夫人也点点头,让他又坐在身边,说道:“那就好。我听小葵说康大夫又开了新药方,可拿到手了?”
“拿到了。”屠子让朝青葵看了看,青葵便从怀里将药方拿出,恭敬地双手递给屠老夫人。屠老夫人接过来细细地看了一遍,说道:“倒都是些补身子的药。鹊杨城里没什么好大夫,总算他还能看得过眼,你先吃几天试试罢。”
母子二人又聊了些家常事,便到了掌灯的时候。屠家的下人们开始收拾桌椅碗筷,为主人家准备晚餐了。
屠子让的几位兄长也陆续从前院回来,最先回来的是三子屠子恭,进门见到屠子让正与母亲说话,着实吃了一惊:“幼康,你这是好了?”
幼康是屠子让的字,按惯例来说,取字应当是屠子让成年之后自行决定的,像他这位三哥屠子恭,去年刚满二十,行冠礼时自己在族谱上写下了「屠子恭,字叔敬」。屠子让的字却有不同,他卧病之后,他的父亲屠老爷子望他早日康复,便给他取了字。
屠子让点点头,站起身来迎接:“好多了。三哥,你这是从哪回来?”
“父亲着我管着西城的粮铺,我今早去看看,与帐房先生和伙计对了上个月的账。”他转过头朝母亲行礼说道,“母亲,我回来了。”
屠老夫人点点头,面上也有欣慰之色。屠子恭管粮铺是早年间便由屠老爷子定下的,如今看来屠老爷子颇有些先见之明,屠子恭管粮铺这一年来,也算井井有条:“帐房可还听话?”
“听话。”屠子恭回道,“我查了上个月的账本,与仓里的粮食、库里的结余,都对得上。”
“那就好。”屠老夫人也没有多问,转而将话题引到了屠子让身上,“你五弟今天好多了,以后多半可以经常过来,你若有闲暇时,也可领着他去粮铺看看。”
“母亲,您想让五弟也管粮铺吗?”屠子恭随口问道。
“这倒不是。”屠老夫人说道,“你管粮铺是你父亲定下的,我没道理更改。只不过幼康常年不在外边走动,待人接物有些生疏,粮铺里人来人往,让他去时常看看有些好处。”
说完又看了他一眼,道:“你们都是我的儿子,别想些有的没的。”
屠子恭尴尬地笑了笑,面露惭愧,低头说道:“这不是怕您偏心……”话刚说了一半,余光看见母亲脸色微变,立刻向后退了几步,“我去厨房寻点吃的!”
说罢,不等母亲回话,一溜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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