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的阴暗的屋子,不到十平米大。除了一扇破旧的木门,只有在北面一个很小的很高的窗户。窗户上的玻璃几乎没有了,残存的一点玻璃上有一些夸张的裂纹,丝丝脏暗的血迹已然凝固了不知多久。而窗棂不是木质,而是一根根黑黝黝的铁条!
门在南面。东边有一个小小的桌子。桌面布满灰尘,一个有个缺口的脏碗放在上面。不多的水,刚刚与缺口同平面。
这个屋子让人第一想到的就是,牢房~
然而这不是牢房…
小房子在一个大院的东南角。正对着屋门,院子对面,一个四十多岁的邋遢男人坐在一个大大的木椅上。
也许从男人的剑眉星目上还残留着俊美的影子。但似乎很久没洗的黝黑的肌肤,凌乱的布满下颚的胡须,略长的散乱的头发,让这个中年男子尽显憔悴和苍老。
两鬓丝丝白霜,本不应该这么早的染花男人的头发。
这个男子就这么坐着,几乎一动不动,目光默默的看着对面小屋的木门。
他就像一块石头。
院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十四岁的五官俊俏但同样尽显憔悴的小女孩走了进来。
她穿着有点短旧的单薄布衣,四月的寒风让她微微有点蜷缩着身体。手里拿着一个大木盒。
“哥哥的午饭~”
小女孩的声音出奇的清甜,但又低微。
男人的眼珠终于转动了一下,看向哪个小女孩的时候,他似乎从石头的状态活了过来。
一丝辛酸中的爱溺,从眼神中流露。
“小翠,你妈回来没?”
此时,男子的声音充满柔和。
“没有,我做了土豆和雪里红汤,还蒸了馒头。”
小女孩停顿了一下,又道,“爸爸,你早饭就没吃,一起吃吧。”
男子木然的摇了摇头,“我不饿。”他一指木门,说道,“递进去吧,轻轻的放,别惊着他~”
“嗯~哥哥今天怎么样?又闹了么?”
“没有,他有好几天没闹了,乖很多。就是,一直不知道吃东西~”
男子的眉皱着,痛苦早已麻木,他已习惯了。
小女孩走到小屋门口,在木门的最底下有个活动小木板。小女孩打开小木板,小心翼翼的很轻的把馒头和菜碗递了进去。
碗都是木碗。
馒头很软很白,菜,虽然简陋,但是,很香!
这个小洞太低,妹妹看不到屋里。她递进去后,又侧耳听了听。屋里还是寂静无声。
‘哥哥确实没闹,很乖~’
她又从木盒拿出剩下的一点饭菜,放在男子身旁。
“爸爸,一定要吃点,不要让饭凉了~”
“嗯。”男子点了点头,看着女儿的目光,重新有了一丝光彩。
小女孩走了。
男子又恢复了寂静。
他目光默默的看着木门。
苍凉,牵挂,疼溺,心痛,早已尽皆化为木然和悲凉~
……………………………
在小屋的西北角,一个十六岁的瘦小男孩,静静的蜷缩在哪里。他脏乱不堪,一动不动。眼睛微睁着,但眼睛里一片死寂没有丝毫神采与活物的气息!
他与其说是活人,不如说更像一具尸体!
他这么一动不动的蜷缩在这里,已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门洞里那几个木碗里的馒头和菜,渐渐在寒冷的空气里逐渐冰凉~
…………………………………
他叫赵天越,十六岁。
十三岁那年,他突然病了!
这个病有点像是疯了。但看了很多医生,各种诊断都有,各说一词。
他不仅完全失去理智,有时还会大哭大闹。
砸碗,砸橱子,砸电视,砸冰箱,砸门!砸身边的一切!
他还会突然放火,有次半夜他突然放火,把当时的家,全烧了!
他倒是不刻意伤人,但,会自残!他用头撞过玻璃窗户,用拳头砸墙,砸铁!
他发疯时,极度疯狂!力气出奇的大!几个人都很难拉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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