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无休止的斩击在黑袍男人的催动下,逐渐缩小着逃命者的去路,如同穷追不舍的恶虎。逃跑的正是一位抱着婴儿的女子,她正强撑着剧痛,快步向林中跑去,因为她知道在空旷的地界根本无处可躲。至少,得拖到有人来营救。

毋庸置疑,这是一场单方面的追杀,尽管女子的境界并不算低,但几个时辰前的生产早已抽去她了七八成的精力,面对此时实力还要弱上几分的追杀者,她也只能不顾一切的逃跑,偶尔作出几次简单的躲闪已是极限。

偌大的树林中回响着急促的脚步与大口的呼吸,以及冰刃破碎的清脆声。半柱香的时间里,持续的躲避与逃亡终究是耗尽了她最后一丝体力,身体仿佛如同失去了控制般,重重地摔倒在草地上。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女子明白自己已经跑不掉了。

“把孩子交出来,我没有兴趣杀你。”

追杀者慢慢地从后方的阴影中走出,宽大的斗篷盖住了他的头,面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阴森狠毒。而手中的寒刃上流转着冰霜,似乎下一秒就会斩向女子的脖颈。

可他迟迟没有动手,显然是有所顾及。

女子并没有理会他,反而是自顾自地安抚起了怀中惊醒的孩子,发丝缕缕垂下,泛着银光,她的眉目中尽是母亲的怜爱,好似危机已不复存在,孩子的哭闹声也就渐渐平息了。

面对此情此景,男人感觉受到了莫大的羞辱,面对自己死亡的威胁,对方竟然摆出了不屑一顾的态度。

“这是你自找的。”

他抬刀就想要上前一步将其了断,一个箭步杀至女子的面前,直到寒芒逼近,女子也没有任何动作,雪白的长刀只得迅速急停。

她仍然不动声色,只抬起头微微瞥了男人一眼,那是一双同蓝色水晶般晶莹的眼睛,似有星河流转,此刻间,美得不可方物。

淡定,坦然,甚至觉悟。

这是男人唯一能从她眼睛中读出的东西,可他不明白为什么。

夜晚的凉风刮得树林沙沙作响,还有微弱的虫鸣声作伴,露草清香为伍。此般良岑下,谁能想到将会有一番血雨。

两人就这样僵持片刻后,一份阴险的表情很快又爬上了男人的脸,他咧嘴笑了。

“既然你料到我不敢杀你,那这个如何呢?”

话音刚落,凛冽的寒气便团团在男人的食指上汇聚,形成了不断盘旋的涡流,庞大的寒气在此被压缩,最终凝聚成一拳大的浅蓝色光团,光是隔着空气,都能感受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刺痛。

“枫后,这算是鄙人一份小小的心意吧。”

随即光团如离弦之箭般飞向了跪坐着的女子,并迅速炸裂四散。

不过既没有传来想象中的爆炸声,也没有产生强大的冲击波,只是此时此刻,浓烈的寒气开始侵蚀周遭的一切,莫说空气中已经凝结出了细小的冰晶,就连地下三尺的黄土都被冻的如同坚冰,一瞬间霜冻仿佛冻结了一切。

黑袍男人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缓缓收刀。

“你作为“画”境仪者固然不会被冻死,但那刚出生的婴儿可就说不准了!哈哈哈哈......“

黑袍男人发出了嘲弄的笑声。

果不其然,女子苍白的肌肤上开始布满了亮晶晶的冰霜,流淌的血水在发梢上同样凝结成了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宝石。

忌惮在女子的眼中却只一闪而过,反而让她原本怜爱的眼神中多添了一分无奈,一分不舍......

当怀中孩子的动静越来越微弱时,她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俯下身,温柔地用额头紧贴着因寒冷而战栗的孩子,失去血色的薄唇微微动了动,像是喃喃了几句。

“命运是哀者的谎言……枫儿……原谅妈妈……了你的命运。”

黑袍注视女子逐渐陷入死寂,怀中孩子的生机也消散殆尽,有些疑惑。

“画境仪者的生命如此脆弱吗?”

同时男人不知为何看到此幕后心中竟有酸楚,不过他没有继续放大这份情绪,冷哼了一声。

“不过如此嘛。”

他叫厉,在他的国家,只有贵族才配拥有姓氏。作为别国的刺客,此次的任务目标只有一个——杀死枫王刚刚出生的女儿。

此次刺杀成功意味着厉将获得巫王的赐姓,届时便可以借此跨越阶级,成为一名真正的贵族,并拥有自己的领地。

“以后终于不用再像牛马一样被使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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