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音回头便看到从花架阴影处走过来的傅州淮。

来人一身考究的深灰色意大利手工西装,里面是同色系单排扣马甲,包裹着倒三角般的完美身形。雪白的衬衫没有一丝褶皱,一直扣上了最上面一个纽扣。深蓝色的领带系得一丝不苟,领带夹上的钻石在花园灯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

配上那张英俊的脸和高大颀长的身形,怎么看都要配以金碧辉煌的晚宴或是推杯换盏的名利场。

一如不远处人影重叠的大厅。

而不是此刻灯光昏暗的花园角落。

和刚刚丢掉光鲜亮丽外衣的她。

“怎么?你也要嘲笑我离异生子?”她正被惹得满腔火气,此刻却看到一身风华的傅州淮,似乎连这盛夏的暑气也未能沾惹他分毫,他依旧淡漠,依旧矜贵。

虽然离婚和生子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也未曾有过一时半刻的后悔,但在这个时候还是会有抑制不住的委屈冒出来。

她想,凭什么呢?

这个世道可真不公平。

明明是两个人离婚,可傅州淮身价未损丝毫,离异不会让他傅家大少的名誉折损半分。

依旧有人前仆后继。

可偏偏她要忍受这些莫须有的猜测和诽谤,被冷眼相看,被恶意揣测,被言语中伤。

世人将他高高捧起,却试图把她踩在脚底。

只因性别之分。

琼音讽刺地看着傅州淮,迁怒地开口。

傅州淮走到她身前,任由她发泄。他未理会她的怒火,单脚后撤了半步蹲下身。

“脚不痛?”

刚刚走过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了,琼音在过肩摔的时候因为鞋跟太高不小心踉跄了一下。

脚应该是扭到了。

听了傅州淮的话,琼音才后知后觉感受到右脚踝处传来的尖锐痛感。

可她偏偏不想在这个时候示弱。

琼音梗着脖子不说话。

傅洲淮在心底叹了口气,就着下蹲的姿势抬头看着琼音。

认真地开口:“结婚、离婚亦或是怀孕生子,你都拥有完全的绝对的自由。这是你的权利。没有人能剥夺,也没有人有权置喙。”

“但总有些人试图通过贬低别人来彰显自己的优越感。他们无知又可笑。夏虫难语冰1,那些人不值得理会,而你也不能迁怒于我。”

顿了顿,他又开口。

“选择做母亲,是一个伟大的决定。”

“琼音,你很了不起。”

琼音极少能有这样俯视傅州淮的时候。在这样的视角下,傅州淮好像天然地拥有了弱者的身份,他成了下位者,而她拥有掌控他一切的能力。

他仰视她,轻声慢语地抚平她的怒气,然后一字一句地夸奖她。

琼音终于愿意卸下防备尖锐的外壳,开始理会他。

“痛。很痛。”

“哪只脚?”

琼音抬起右脚,“这只。”

傅洲淮脱下她右脚上的细长高跟,将她的脚放在腿上。他伸手捏了捏,“痛吗?”

琼音感受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开口:“还好?”

他抬眼静静看了她一会儿。

琼音撇了撇嘴,“有一点儿痛。”

“不严重,没骨折。应该就是软组织损伤。”

傅洲淮低头看了看被他放在地上六公分的高跟鞋,没再给她穿上。

“我送你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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