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贤看来,不管日后如何,至少如今的言冰云,还是实实在在的帝党和忠臣。

今日言冰云在外面埋伏范闲的时,只要庆帝问,他便定然会如实回答。

所以陈贤也懒得隐瞒,正好借此来消除庆帝的猜疑。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后,庆帝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

他问:“言冰云是言若海的那个儿子?他和范闲无冤无仇,为何要如此啊?”

陈贤答道:“臣之前,发现儋州有异动,想到内库和郡主大婚的事,便大胆猜测,恐有人对范公子不利。

于是臣将滕梓荆调了出来,打算让他去暗中保护范闲。结果没等臣这边行动,一件古怪的事,却先发生了。”

“你是说,你那封密信里提到的,有人伪造鉴查院手令,想借鉴查院之手杀了范闲?”

庆帝直接追问,显然陈贤的话,让他很有兴趣。

陈贤点头,而后解释。

“臣原本以为,是鉴查院出了内鬼,可一番调查后,却并无收获。于是臣便将计就计,安排了滕梓荆去杀范闲,顺便暗中试探此人的本事。

一番波折之后,臣安排滕梓荆假死,留在范闲身边。当日行刺,他也在场。

只是臣连言冰云一起隐瞒了,所以言冰云受到牵连,被派往北齐,路上遇到范闲,心中生出,想为滕梓荆报仇的心思。”

庆帝点点头,评价道:“倒是个好男儿,只可惜做事孟浪了些。”

说完,他又想起了重点,继续追问:“所以你怀疑,太子对范闲出手?”

“陛下忘了,臣是鉴查院的人,鉴查院办事讲究的是证据。今日的那些女子,已经证明了一切。”

听到这话,庆帝的脸色有些古怪,可就在他想再说什么时,陈贤却又补了一句。

“这件事,多半不是太子做的,又或者,只是太子授意旁人安排。”

“这又是为何?”

庆帝追问,心中也不免生出一些猜想。

“因为漏洞太多,若是太子做的,那太子实在有些不堪;所以相比之下,臣倒是觉得,或许有人想借机挑拨太子和范闲的关系,甚至挑拨陛下和太子的关系。”

“可你只需秘密调查就够了,又或者,将这件事悄无声息的遮掩过去。”

庆帝有些不满地说着,心里却对陈贤多了几分看好。

陈贤答道:“陛下想想看,如果不是太子做的,那太子岂不是什么都不会知道?他又该去提防、调查谁?

臣如今借太子的手,送范闲一个礼物,既能缓和双方关系,也能提醒太子。

如今京都都知道,范家公子品行高洁,敢行侠仗义,英雄救美。

如此一来,对他私生子这个身份的关注,也能被分散一些。更显得陛下是个眼光狠辣的人,为郡主选了个好夫婿,更为内库选了个好的接班人。”

庆帝到了此刻,心里已经越发看好陈贤,可脸色,却依旧冷若冰霜。

“没人教过你吗?有句话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这是揣度圣意,稍有不慎,可是要掉脑袋的!”

陈贤笑道:“陛下宽宏、仁厚,连一碗不好吃的馄饨,都给了二两银子,又怎会为了这等小事,追究臣的罪过?

况且从目前的情况看,臣应该是猜对了,陛下对范闲,也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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