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白花镇,残念回头看了看刚刚战斗过的地方,早上刚刚到达这里的时候,还是人声鼎沸,现在,这里已经没有生命的气息了。
“是我们来晚了么…”她这样想到,“或许,是命运呢…”
走完白花镇外最后一段平整的小路,前方就是大大小小的石块堆积的岩石平原,平原的尽头,就是镜湖。
“啊,真是,早知道穿鞋出来了。”北坡跺了跺脚,石头的棱角扎地脚底生疼。在场的人,只有残念一人穿了鞋子,这还是一年前刚刚有的习惯。
“找些平整的石板垫在脚底下,拿麻绳绑好,走出这里就没事了。”残念找到两片合适的石板,给北坡绑在了脚上。
“嗯…你别说,鞋子这东西也没什么坏处。”北坡踩着石板做成的鞋子,觉得很满意。
“无论是衣服还是武器,本质都是为了保护自己,也只有被弱小纠缠的文明,才能不断发现新的出路。”残念回想起那位老镇长,“人类,在有限的时间内去理解这一切,虽然最后还是叹息命运的既定,但依旧闪耀着不屈的光辉。”
雀归城内
“小姐,这是今天的早茶。”侍女捧上早茶,端在茱萸面前。
“感谢,你也去吧。”茱萸微笑着点了点头。
火红色的毛发在朝阳的映照下好似一团火焰,棕褐色的眼眸流露着沉稳和温柔。
“牙耳,你一大早来,还没吃过饭吧。”茱萸转身问向坐在自己身后的牙耳。
“我不饿,可能是早起习惯了吧。”牙耳揉了揉眼睛,显然,早起和睡醒之间还是有差异的。
“残念出去快七天了,也不知道那群小家伙进展如何。”茱萸咬了一口茶糕。
“你那个侍卫不是传回来一封信嘛,他们已经遇到两位敌人了,其中肯定会有坎坷,但是好在打败了他们,至于那个叫潺柔的孩子,我们还在观察中。”
“唉,虽然现在说这些好像不太合时宜,但是毕竟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如果一切和平无恙,或许残念现在正寻找着自己的如意郎君呢。”茱萸抚摸着这张小小的木制圆桌,平时,残念会坐在身边,和她聊天。
牙耳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握着她的手。
“南岸,这平原有多大呀,走了一个时辰了。”北坡抱怨道。
“安静点小家伙,岩石平原多半是古河流褪去后的河床,不会太小的,耐心走就是了。”南岸捂住北坡的嘴巴。
“真是神奇啊,如果这之前是一片江河,那会是怎样的壮观呢,而就算是那样宏伟的场面,却也抵挡不了时间的消磨。”潺柔看着四周水流冲刷的痕迹感叹道。
“可以说,万物从因到果,是不变的一场旅程,时间则见证了这一切。”残念顺手踢开了挡路的大石块。
“按照先前推测的,我们还有十位对手埋伏在这一路上,我们的能力可能也被他们知晓。”普洱牙回想着出门就连遭两次受伤的经历,开始变得谨慎起来,“而且不可否认的是,这些敌人无一例外有着自己独特的能力”
“不知道下一个敌人会是什么样的,总之先前的战斗可以知道,我们身边任何一个物品都可能成为敌人的武器。”残念说道。
“是这样没错,不过你们不觉得路有点难走吗?”北坡揉了揉膝盖。
“石头路本来就难走啊,而且现在在岩石平原的中央,就更难走了。”南岸准备背起北坡,但刚刚搂起他就感到了不对劲。
“不对,北坡不应该这么重,他的身高,体重,气味我都记得。”南岸放下北坡,仔细检查着北坡。
“嘿,哥哥你在干嘛呀?”北坡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变重了弟弟,重的不太正常。”
“我也没吃多少啊。”
“不,我的意思是,有一种不属于你的重量。”
此话一出,众人立刻神色凝重,环顾四周,除了无边的岩石,就只有一轮艳阳高挂。
“南岸,你确定吗,如果是这样,我们就已经进入敌人的攻击范围了。”残念拔出刀。
“没错,是这样,北坡所有的信息我全都记得,不可能错!”南岸把箭矢搭在弦上,北坡也跟着抽出弓箭。
“残念!”普洱牙的余光捕捉到了一个迅速飞驰的小石头,正朝着残念背后射去。
残念转身挥刀劈开了石头,分成两半的石子居然继续飞驰而来,像子弹一样击穿了残念的胸口。
“残念姐!”北坡大喊道。
众人看着那颗石头,射穿残念后和不远处的一个大岩石紧紧贴在了一起,就好像是磁铁吸引一样。
“快,快跑…”残念吐出一口血,倒在地上。
“残念!”潺柔准备跑向残念,又一颗像子弹一样射出,好在潺柔及时躲开,只是被划伤了手臂,错开的石子竟然直接和另一颗同样飞来的石子撞击在一起,力道之大居然将两者撞成了粉末。
“不可能,如果这样的话…”潺柔看着四周广阔的岩石平原,“大家小心,这个平原都可能是敌人的攻击范围!”潺柔拔出断刀。
“难道说,这是可以操控岩石的敌人?”众人紧紧靠在一起,观察四周。
“根据目前的情况,应该是刻碑人,拥有遗言,联系生死意志的寓意。”潺柔说道。
刻碑人,冥府官职之一,与阳间的墓碑雕刻人不同,他们刻下的文字可以连接死者生前的意志,墓碑牢不可破,就算损坏也会立刻恢复原状,是亡魂接受审判前必须经过的人。
潺柔瞥了一眼刚刚吸附在一起的岩石,两颗岩石挨在一起的地方,两条划痕完美对接成一条。
“划痕…”潺柔转头紧紧盯着正前方,一脚踢出一块石头,击碎了远处一个树立的岩石。
“在那里!”北坡看向倒下的岩石,一个穿着土黄色衣装的人出现在岩石后,脖子上的围巾似乎没有重量,随风飘荡。
“那个黑猫,看到划痕了吧,我是刻碑人。”刻碑人指着潺柔说道,“你想到了什么呢。”
“完美一致的划痕,说明是人为,所以说,你的能力其实很简单,就是划过的岩石可以瞬间吸附在一起,看目前的情况,你已经将这里所有的岩石都做了标记吧,这片广袤的平原上,任何一颗石子都可以被当做箭矢瞬间发射!”潺柔说道。
“嗯,很聪明的人物,在获得这份力量前,我作为普通的人类,很羡慕你们文明的力量。”刻碑人掏出刻刀,“但是现在,我却不输你们任何一个人。”说罢,他在一块半人高的石头上划过一刀,石头立刻向几人冲去。
“那块石头的目标是我们身后的那块岩石!”潺柔喊道。
众人向两边躲闪,随着一声巨响,飞溅的碎块落下,两块岩石相互撞击后消失了。
“真是麻烦的能力。”普洱牙看着远处的刻碑人,火焰的距离远远不够。
“后面!”潺柔一脚踢开了普洱牙,躲开了射来的石子,自己被擦伤了脚踝。
“这家伙…残念姐还在那里,不能不管。”南岸躲闪着射来的石子,根本没有时间拉弓。
“虽然能够一时应付,刻碑人的能力也很简单,但是一旦适合他的攻击环境形成,这就是很恐怖的力量。”潺柔侧身躲开射出的石头,“想要近身他,几乎不可能。”
“神石”刻碑人说道,“你们为了这个东西不惜拼上性命,真的值得吗?放弃那个倒在地上的人,你们现在跑还来得及。”
“跑?丢下她自顾自地跑?你以为我们是谁,踏出家园的那一刻,我们就没一个人准备活着回去!”普洱牙将火焰砸向地面,弹开了四周袭来的石头。
“这样的觉悟吗,很可贵,但可以我们是敌人。”刻碑人控制两个石堆扑向普洱牙。
“哥哥,两边都有石头成堆的来了!”普洱瞳试图用命之花让刻碑人的攻击失效,但是飞驰的石头已经是单独的个体,与刻碑人无关联。
“妹妹,快躲开,你会被无数石子射穿的!”普洱牙奔向瞳,就在快要推开她的瞬间,两边的石头包夹了过来。
“普洱牙!”
“普洱瞳!”
剩下三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普洱兄妹被如雨的石头射穿身体,一时间,石头雨和血雨飞溅,血液在速度的加持下被撕扯成血雾。
普洱兄妹就这样倒在了血泊中,普洱牙紧紧抱着妹妹,身体抽搐着,普洱瞳则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就算抱紧也没用,这种速度已经超过了生物反应的极限。”刻碑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潺柔看着倒下的残念和普洱兄妹,明明战斗刚刚开始,就已经倒下三个人了。
北坡和南岸看着他们,眼睛里不自觉的流下眼泪,但是石子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不断的朝着几人射来。
“朝后跑吧,你们想死在这里,就朝着我的方向来。”刻碑人摊开手,“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你们的能力我都知晓,解决掉他们三个,你们就对我没有威胁,所以我可以给你们机会。”
“潺柔,这么下去,我们都要死啦!”北坡拉着南岸,想要后退。
“我曾一度失去自己最为珍惜的东西。”潺柔说道,“先是母亲,家族,后来是故乡,一切值得回忆的东西都被现实敲的粉碎。”潺柔握紧刀柄。
“北坡,南岸,残念,普洱瞳,普洱牙,虽然和你们一起只有这短短几天,但是你们给了我一种久违的感觉,那是和家人和冉大人一起时一样的感觉。”她看着刻碑人。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种怀抱一样,无论什么时候都有那种不可摧毁的力量在保护我。”潺柔激动地说道,“现在,要让我丢下这份温暖离开,这和在让我坠入一次深渊,有什么区别!”
潺柔一刀劈开四周的石头,“北坡,南岸,你们是可以治疗我们的人,你们俩先跑到后面去。”
“哦?是情绪激动想要和我拼一拼吗。”刻碑人看着潺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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