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刘子润遭遇惊吓跌落山崖,眼见崖底杂草丛生,一场大雨浇的这底下的瘌蛤蟆呱呱乱叫,在一片泥泞水洼间,那少年头破血流,已是只剩一丝呼吸,三魂摔走了两魂,鲜血从嘴角溢出,顺着泥水,渐渐的,泥水都成了血水。。。
可也是他命不该绝,那血水顺着地势慢慢流向了杂草丛中藏着的一尊雕像,雕像接触到刘子润的鲜血后,沉寂了百年之久的黑白色光芒再度周身环绕起来,随着血水浸染,一丝血色光芒也加入其中,三色不停环绕下,雕像脸上凝重的表情也越发真实。一时三刻,那雕像三色光芒大放,震颤嗡鸣着缓缓升空,忽的在半空炸裂开来,继而化为一道流光,冲进刘子润脑中。
此刻的刘子润感觉眼前一片白色,朦胧间看到一个身高八尺的人影背对着他负手而立,只听那人说:“小子!你坠落山崖,本该命绝于此,但没想到你这瘦弱身躯下,居然还藏着一股桀骜不屈的疯魔之血,让本尊百年来都无法从内部破除的封印出现松动,如今才可重现天日。也罢,虽然不知晓你这股与本尊一体相通的血脉是从何而来,但这也是宿命之缘,现暂无躯壳可容纳本尊,如今就借你身体看看这方世界变成什么样!”
刘子润听了这狂言乱语,心下大骇,但说来也奇怪,这人话音刚落,就感觉自己全身钻心疼痛渐渐消失,撞断的骨头也随着那人大袖一挥,恢复原位,最后连一道伤疤都没有,真好似做梦一般。呆立许久缓过神,顾不得许多,一想到父亲还在家里等着自己,辨清方向后,刘子润用尽全力向家的方向奔去。这一切对一个十几岁的山村少年来说,太过惊世骇俗。
回到家已是入夜,刘子润胡乱扒了几口饭,给父亲道完寿就钻进被窝,迷迷糊糊间又见到了那人,当下心中叫苦,只觉这一切都不是梦,这身体里当真住进了别人!看着那人的背影,他问:“请问。。。您是谁,您为什么在雕像里?又为什么救我?”
那人握了握拳头,脸上露出一抹悲伤之色,许久之后,轻叹了口气,缓缓道:“我名天邪魔尊,千百年前本尊与其他一百零八位魔尊一起被那大唐洞旋国师封印后镇压于龙虎山伏魔殿内,封印之时躯体被毁,只留这一缕魔魂日夜受山上那些该死的道士念经教化。后来第三代天师见本尊始终魔性不改,不惜舍自己三十年寿命,施法在雕像上增加了一道封魔之印。好在中间有个蠢货不自量力,打开殿门,大哥带着众兄弟都趁机脱困,可受制于那一道封魔之印,本尊只能慢慢积蓄力量,等待拥有着疯魔之血的宿命之人来助本尊脱困,这也是为何救你的原因。百年来,那悬崖不知道跌落了多少人,农夫、将军、士兵、官宦都有,他们的血中本尊只尝到了虚伪、嗜杀、贪婪的味道。而你不同,在你的血中本尊感受到了久违的疯狂的味道,虽只有一丝疯魔之意,但那是受限于你身体弱小,最重要的就是你还没有经过血气洗炼,否则一旦你筋骨定型,那一丝疯魔之意也会被磨灭”
刘子润听得这些话,只觉大谬,世人受孔孟之道教化,行善积德,老实本分,怎会如此疯狂行事。何况先生讲过,随着朱皇帝受天之命,金陵立国,本朝妖魔鬼怪大都伏于天子剑下,天下修士尽归本朝,哪里还有什么魔尊,简直是无稽之谈。
那人听得刘子润这些心中所言,一声轻笑。天?又是受命于天,想当初那洞旋国师高举大唐天子剑行封印之法,后又召唤出那诡异的佛陀打杀众位兄弟时,也都是打着替天行道的名号。今本尊重见天日,不仅要推翻这受天之命的朝代,还要打上天去,看看这天到底是何人在发号施令!
金陵,钦天监
监正李云易面色凝重,缓缓自观星台走下,今夜可谓是帝星势弱,自北方那颗闪烁着的黑红星辰亮起,象征着帝王气象的紫薇星光芒稍暗,这绝不是正常现象,本朝立国不过几十年,气运正盛,怎会有如此妖星现世。
“来人,禀报宫中,本官要连夜觐见!”
李云易整理衣冠,向皇宫走去。
乾清宫外,李云易跪了许久,只见一太监自殿内急步而出,“李大人,圣上传你进去”
李云易不敢耽搁,急忙起身,进入大殿,余光看到前方御座上那伟岸的身影,李云易慌乱的心情也随之稳定下来,虽是深夜,可却未在那身影中看出一丝疲倦。
下跪上奏:“皇上圣躬金安。恕臣深夜觐见,臣夜观天象,发现自北方亮起一颗黑红星辰,臣查阅古籍,得知其名为天邪星,此星一出,象征着有大妖魔尊降世,紫薇星今夜因此也是光芒暗淡,故臣不敢耽搁,连夜禀报皇上,请皇上圣裁”
此刻的乾清宫殿内,一阵寂静,过了许久,御座上的人影开口:“爱卿平身,遥想太祖皇帝至正十二年起兵,多少年来,天下人心归附,群魔伏诛。朕如今春秋鼎盛,本朝之气运如日中天,至于爱卿所言妖星降世,朕上承天命,下御黎民,也不会放任其为祸世间”
“传朕口谕,令锦衣卫诛妖司会同钦天监一道,查明此事,如遇妖魔为祸,不必请旨,即可诛杀!”
扬州,百姓村
今天是给宋地主家交租的日子,刘山早早起来,从枕头下压着的袜子里把银钱倒出来,数了又数,确认无误后小心翼翼的塞到怀里。收拾妥当了,刘山去刘子润床前,看着看着,脸上露出欣慰之色,夫人拼了命生下的这个孩子,孝顺又懂事,私塾先生多次夸他有个好儿子,不论干活有多辛苦,只要看着这个孩子平安长大,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爱怜的摸摸头,转身出门。
到了宋地主家,排满了来交租的乡亲,刘山与几个邻居打过招呼,听邻居们说今年宋地主要涨租,五分银子要涨到十一分,刘山摸了摸胸口的五分银钱,满嘴苦涩。夫人去世那些日子,他花了大半存钱,才把夫人好生安葬下去,这几年时不时赶上老天降大旱,收成严重不足,一会儿只得求宋老爷发发慈悲,看能不能明年再涨。
轮到刘山时,宋地主斜瞥了一眼,抿了一口茶后,拿起桌上的账本,用尖细的嗓子念道:“刘山,租借本老爷三亩水田,本该交钱五分银子,但前些日子下了一场大雨,我看这场雨会让你今年收成好一点,收成好了本老爷的租子自然也得适当涨一点,今年就收你十二分银钱”
刘山闻言,低着的头猛地抬起,死死盯着宋地主那两撇因为得意而不停颤动的老鼠须,恨不得冲上去给他揪下来,但一想到自己和儿子还要靠着这几亩田地活下去,就长出一口气,哀求着道:“宋老爷,您大富大贵,小民就靠着您这几亩地过活,这几年收成不好,您看这租子能不能明年再涨,今年我一定好好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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