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才听到这么一句女子的话,就看到一个面容娇小可爱的姑娘纵身跃到呼延春身边,同时袖口一挥,生出一阵细风,将火尽数扑灭。这细分力道甚小,吹到众人的脸上却和普通的暖风无异。
几乎是在眨眼之间,这位小姑娘就斩掉了呼延春身上的绳索,携了他就要离开。
小姑娘救了呼延春,他本就对之心生感激;再见她面容姣好,对她的好感又多了几分。便问:“姑娘为何救我?我们认识吗?”
话刚出口,便暗自后悔自己一到神情紧张之处说的话就不尽如人意。
“我也不认识你呀!但我看得出来你是被冤枉的,所以要救你。你不愿意让我救,我也可以再把你交还给他们。”小姑娘脸上虽有了一丝愠色,却依旧令呼延春感恩戴德。
“姑娘说的是,相逢何必曾相识,方才是我嘴拙了。”呼延春说完,心里又想到:“鲜余族的人一个个昏聩如此,听风就是雨,倒不如一个姑娘有见地。”
她却不忙着理会呼延春,只因现场早已有几个人蠢蠢欲动,想要截人了。自是不敢分心半点。
只见人群中一个人影闪动,正是李希。
“刚才你来的时候,是因为没人注意你,你占了优势才能将人救下;但现在你这丫头想要全身而退,倒未免把在场的诸位都看得太脓包了些!”
这句话清清楚楚地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面,令他们羞怒交加。
怒的是李希是在贬低他们而捧高自己;羞的是,他们每个人都清楚堂堂小开蒙房房主李希的实力。不满之情不便大声发作,便有很多的人窃窃私语,议论李希的为人的的确确太小人了些。
李希虽在人群后面,却把小姑娘救人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见她轻功虽有可取之处,比起自己却仍是不足,当下便判断出她的武功比自己不上,是以自告奋勇要将这丫头并呼延春缉拿。
他从几个族人的肩上踩过,去追呼延春二人。那些被他踩了的人,望着李希远去的身影,心中早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小姑娘的轻功尚不如李希,即便不带着呼延春,她也要跨两步、踩一步地前进,而李希却能跨四步踩一步。因而李希很快就追上他二人,凌空一跃,落在二人面前,拦住他们的去路。
呼延春看得焦急,并不想让自己的事情牵连别人,何况还是这样一位貌美如花的姑娘。便道:“姑娘万万不要管我了,这李希是我的老师,人是太坏了些,可是武功很强。你不敌他。”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
“你这人当真有趣得紧!”小姑娘说,“不过你是个有趣的人,我也是个有趣的人。你若不劝我,我倒还可能因为见识了你的老师的实力后而弃你离开,但你恰好挑起了我的倔强脾气,我今天偏要救你。”
又小声对他说:“实话和你说,我爹爹就在后面不远处,他可比这掉毛老翁要厉害。只须我们撑得些时刻,等他顺着喧哗声找到了我,定能够救得咱们。”
呼延春还道她是在胡言乱语,想要乱了李希的分寸。因为她所说“等他顺着喧哗声找到了我”,这句话摆明了,他的父亲能不能听到喧哗声、能不能听到喧哗声之后就认定自己的女儿是掺和在了其中等诸事仍是问题。
李希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一怒之下迅速抽出背上负着的长剑,跳将起来,将全身卫气传到左手,又经左手传到剑上,形成锐不可当的剑气向呼延春二人劈去。
李希这一招来得既快又狠。武功造诣颇深的人已然瞧出这一招显然是奔了二人的性命而去,不免暗叹他的狠辣,对一个弱女子、对自己的徒儿都能够下此狠手。
小姑娘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门道,想:“硬挡掉毛翁的这一击,我非得丧命。”
便像刚才灭火之时一样,挥舞起她长长的衣袖,力度较之更大,立刻就有漫天黄沙出现,挡住了李希的视线。
李希倒是个聪明人,知道虽然自己困在黄沙之中,视物不清,但也断定呼延春二人也肯定在其中,不然像黄沙一类的区区障眼法,便是人一走便会自行散去,绝不会像此刻一般愈演愈烈。
因而,他只需细下留心不要让那丫头打了冷拳,并判断出了他们的大概方向,再给予其致命一击,到时候他们非死即伤,这黄沙的把戏也会散去了。
呼延春毕竟是没有练得卫气之人,定力、耐力均不如他旁边的姑娘,在这黄沙之中呆得略微久了一点,便开始大声咳嗽起来,小姑娘怎么制止他都不顶用。
李希听声辨位,再听声猜他二人的移动轨迹,立马就发觉此刻他二人已经分开,想是那丫头为了呼延春不连累她,竟是把他抛在一边了。而两人之中,哪个声音仓促狼狈,哪个便是呼延春。
他追上二人,原只想抢回呼延春问罪,并不打算伤害这位姑娘。但是听到她一个劲地骂自己为“掉毛翁”,全身愤怒便登时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因而在丫头和呼延春二人之间,他选择先解决掉丫头片子。反正自己身在黄沙之中是所有人都看到了的,届时自己杀了她,也可以捏造是误伤,想必也没有什么人能够议论。
“你们做我李希的刀下鬼、剑下魂倒也值了!”
说着就提上来一股狠劲,朝小丫头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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