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杯热巧克力渐渐冷却,约瑟夫也讲述完了所知的全部细节。

米卡尔家族,至多是个小打小闹的帮派,开设有两家酒馆,年收入大概在三万法郎左右。

斯特朗家族的体量要比之大上许多,圣·安托阿区的酒馆,有五家受其把控,而且,在临近的几个区,似乎也有大大小小的产业。

查尔斯颇感头疼,若是格里芬只与前者有联系,那还好对付些,若是后者……那家族中似乎有不少是沾了人命的。

具体应该如何作为,查尔斯还是打算自己去探探情况。

两人出了糕点铺,查尔斯折返回了公寓楼,此时,楼后的马厩,已有一个眉目有些丑陋的年轻男子,正在饮马。

见到查尔斯回来,他上前恭恭敬敬地打了个招呼:

“查尔斯先生。”

查尔斯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可里弗,你母亲的病好些了吗?”

被叫作可里弗的年轻人,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说道:

“托您的福,如今已经能走路了。”

他的话语中饱含感激之情。

在经历火灾之后,可里弗本来清俊的面容被烧出一半的疤痕,让拥有一身御马术的他,再无了用武之地。

那些商贾贵族,是不会愿意让这么一个丑陋的人,来败坏他们金缕其外的形象的。

而也是因为那场火灾,可里弗的母亲许是受了惊的缘故,常年卧床不起,粗声粗气地喘息,对此,可里弗只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没有半点好法子。

丧失了马夫工作的他,只能干些苦力活,即使这样,因为丑陋,竟也要被克扣些工钱。

这也导致他没钱买药,病榻上的母亲终日受折磨。

查尔斯是在一天傍晚遇见的可里弗。

当时,这个年轻人已经走上了歪路,顶上了查尔斯的腰包。

被查尔斯当场逮住的时候,他骇的发怵,一双腿抖如筛糠。

查尔斯以为他是害怕到牢里去服苦役,然而,可里弗跪求的缘故,却是怕在牢里待太久,他的母亲会没人照顾。

为了验证可里弗的说话,查尔斯还特意跟着他去了趟那所小木屋,简直和之前自己住的没什么差别。

而可里弗的母亲,一生都是兢兢业业的老妇人,见了查尔斯珠光宝气的模样,以及儿子那愧疚的神情,一眼便知晓发生了什么。

她一边咳嗽,一边请求查尔斯的宽恕,蠕动着病殃殃的身子要从床上翻下来,跪求。

查尔斯叹息着阻止了对方的行为,并打算留一笔钱,让可里弗拿去治他母亲的病。

二人自然是感恩戴德,在查尔斯临走时,可里弗才有些执拗的,想以劳动来偿清查尔斯的恩惠。

在得知对方善于养马驱使,又想到出行的不便利,查尔斯便让其做了自己的马夫,并去马场里挑了一匹神俊的白马。

开出的薪酬,是每月三百法郎,以及马匹的保养费用,合计八百法郎。

而看着马厩里健壮的白马,以及槽栃里色泽鲜亮的麦麸,查尔斯知道,可里弗并没有辜负他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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