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鸿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札,递给善成。善成快速浏览一遍又交给善真看。二人看毕面面相觑,仍然不甚了然,四目齐刷刷看着震鸿禅师。原来这封信来自京城,是震鸿的一个朋友派人秘密送来的。信里大意是说:贾府已经查得善家兄弟下落,恐生不测,宜早做打算。
震鸿禅师知道二人依然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便简单解释道:信中所说的贾府是你父亲的仇人,你父亲化装从军避遁外邦之后,他们找不到。但依然不肯罢手,千方百计地寻找你们二人。我总觉得,前几日来的那个乞丐可能与此事有些关联。说不准他就是来此的探子。
善真不解的问:“师傅,我父亲的事,您老人家前次只说了个大概,好些事我始终想不明白,请您仔细的说说。”震鸿略一迟疑,笑笑说:“我也只知道一些粗略的情况。好吧,你们都已经长大成人,也是该知道的时候了。”说着他眯缝着眼睛说:“其实你们二人并不姓善,善氏是你母亲家的姓氏。你父亲叫谷鸿罡,因为躲避奸人的迫害,不得已才改姓你母亲家的姓。”说罢他长叹一声,面露悲愤的回忆起过往,讲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时,善真和善成尚在年幼,善家发生了一件大事。
……清光绪五年秋天的一个下午,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风夹杂着沙尘席卷而来。军士们被吹的难以睁眼,紧接着黄豆粒大的雨滴扑面袭击,午后举行的练兵演习只得中途作罢。一个多时辰后天气渐渐趋于平复,谷鸿罡离开校军场往家中走。刚刚拐进巷子口不远,就听见有人连连呼喊救命。他连忙紧走几步赶到跟前,却见三、五个汉子正在厮打一对老年夫妇。谷鸿罡大喝一声:“住手!所为何事,如此伤人。”
那个为首的大汉回头看了一眼,见来了一个军爷,不屑地说:“不管你闲事”。“你没看见他的水桶掉下来,泼了我一身的污水。”另外一个泼皮恶狠狠地大声喊叫。那老妇人已是挨了一脚,趴在地上正欲给他擦拭,看见有人劝架便申辩道:“我们不是故意的,这路坑洼不平,水桶被摇晃倒了,实在对不起,我们给您擦洗干净。”说着又欲擦拭。不料那人反身又是一拳劈下,谷鸿罡伸手一掌挡住那泼皮正欲砸下的拳头,正色道:“有事好商量,何必动粗,欺负一个老年人。”
“从哪儿冒出一个多嘴驴,莫不成你还要抱打不平不成,”说着另一个家伙向谷鸿罡后背偷袭一拳。谷鸿罡早已料到,略一侧偏闪身躲过,顺势抓住那人胳膊往前一带,此人随即向前扑倒在地。另外几人呼啦一声冲上前来,将谷鸿罡团团围住拳脚相加。谷鸿罡毕竟军旅多年日常训练有素,这样的阵仗根本算不了什么,只见他三拳两脚便打倒了两人。余下几个哭喊几声抱头鼠窜,再看那两个老年人,早已推着菜车拐出胡同不知去向。
谷鸿罡搓搓两手,掸去衣服灰尘,正待前行。突然街口窜出十几个县府衙门的皂吏捕快,手持钢刀大棍围拢上来。为首一人谷鸿罡认识,正是县衙皂吏头目善陛。善陛向前一步,大喝一声:“谷千总,对不住了,有人告你聚众斗殴违法乱纪,太爷请你问话,随我们走一趟吧。”谷鸿罡正要争辩,那人说道:“有什么话请到县衙说吧,不要为难我们几个。”旁边几个捕快不由分说便将镣铐套在谷鸿罡身上,推推搡搡将谷鸿罡带走了。
谷鸿罡无奈,挣脱几下亦觉得无甚意思,只得随众捕快而去。他问那善陛:“兄台,这是何故,我触犯了那一条刑律?”善陛呲牙一笑答道:“我哪里知晓,上支下派,我只是例行公事,见了谭大人就知道了。”
这帮皂吏捕快来到县衙并未进大堂,而是直接将谷鸿罡投入大牢,关押起来。尽管谷鸿罡大呼冤枉,声嘶力竭地喊着要见知县谭大人,却无人理睬。
此时天气渐渐暗了下来,已近傍晚。一个牢头路过此间牢房,谷鸿罡一看似曾相识,前年带兵剿匪抓了几个绑匪就是交由他接收入狱的。于是谷鸿罡连忙同此人打招呼:“李头,是我啊,烦请一事帮忙。”
“哎呀!这不是千总大人吗,您怎么到这里了,这是怎么话说的呢?”其实李牢头早已经看见谷鸿罡,只是故作不知,貌似大惊小怪。谷鸿罡便将下午之事详细告知,并随手拿出一些散碎银两递给李牢头,千恩万谢地说:“劳烦您帮忙,打听一下我到底犯了什么罪,怎么会如此被抓。”李牢头看了一眼左右无人,接过银子,喜滋滋敷衍道:“不必如此,我们都是同县当差,关照一二好说好说,这里怕不是有什么误会。”随即谷鸿罡又托他去家中知会一声。
第二天一早知县升堂,大堂外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谷鸿罡家人站在衙门口前面急切地观望。大堂上三班衙役就位,水火棍敲击地面,高呼威武满堂惊悚。谭知县升堂,将谷鸿罡带到堂前。那知县劈头问道:“谷千总,你知法犯法,竟敢当街打死人命,还不从实招来。”谷鸿罡做梦也没想到,这塌天大祸突然降临,丝毫缕不出头绪,只惊得目瞪口呆无言以对。这时衙役们又是一阵堂威,有人将谷鸿罡推倒跪地,紧接着知县呼唤带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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