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梓杰算是意志坚定的人,起初他咬紧牙关拒不回答,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一顿皮鞭之后尚能抗住,钢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的时候,情况有了变化。原来在生死面前,他的武士道精神崩溃了,很快便屈膝服软了。果珲罡问他:“你是怎样传出情报?”尹梓杰回答:“这件事其实很简单,我将情报内容写在一张纸条上,纸条越小越好,然后把纸条折叠,团成一个小纸球,纸球再裹在泥土团里,趁人不备扔出去就行了。”

“这就是说,你必须有一个外部支援的同伙,里应外合才能及时取走那个泥球。”果珲罡接着问:“你那个同伙怎么知道什么时间来取呢?”

“这个简单,我发出不同的鸟叫声音,或者配合鸟叫声音的长短、次数,对方就能知道是一个时辰或者两个时辰来取,”尹梓杰回答。

果珲罡问:“如何约定取走情报的地点?”

“回大人,事先约定东南西北几个区域,分别编为一号地、二号地、三号地等不同位置。”

“你做的泥球和一般土坷垃有区别吗?”

“没有。”

“那如何才能识别?”

此时尹梓杰微微露出一丝狡黠的目光,暗自得意的说:“大人,高明之处就在于此,我做的泥球和扔在那里的土坷垃一定相差无几,绝不引人注意。所不同的是我在这个泥球里掺加了一些发出臭味的异物,只有我们的人才能闻得出来,局外人很难发现。”

“你那个同伙呢?他在何处?”

“我在撤离之前已经让他提前撤离了。”

众人听罢直冒冷汗,原来这东洋倭寇竟然如此狡猾。难怪连续跟踪他几日没有发现他的接头人。原来他们并不见面,很难抓个现行。

此时,左钢、阿满、于光炘等陆续返回,阿满兴高采烈的汇报渡口伏击的战况,他说:“这次打的真痛快,我们在暗处敌人在明处,一枪一个几乎是弹无虚发,敌人无处躲藏死伤一片。”

果珲罡问及战场伤亡情况,于光炘说:“同去的武备学生中周宪章、李国华两人负了轻伤。辛得林还抢回倭兵一杆村田式步枪。”阿满汇报:“兵勇中一人伤势稍重些,另有两人也是轻伤。”

果珲罡问:“倭兵死伤多少?”阿满一听,兴奋劲又来了,他不假思索地说:“大人,这次倭兵可惨了,黑夜里看不太清楚,大街上躺了十七八具尸体,我估摸着,不能说全死了,十之八九一命呜呼,至于受轻伤跑回去的就不知道了。”

果珲罡更是高兴,他拉过左钢说:“我这里也是大获全胜,那个狗日的奸细全交代了。你们稍事休息,过一会儿继续提审尹梓杰,录下他的口供,我去一躺总兵大人那里。”说罢果珲罡带随从骑马而去。

左钢、阿满等人急急忙忙吃了一口饭菜,顾不得休息便命人提审尹梓杰。此时东方欲晓,天空已经露出一丝鱼肚白,左钢对阿满说:“你打了多半夜的仗,太累了,先去睡一会儿,我先审。我累了你再来替我。”

审讯奸细一事几乎是马不停蹄,几个人轮番上阵,不给尹梓杰半点喘息的机会,即使是吃饭的时候,仍然向他提出各种问题,让他不停地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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