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芳道:“如何鬼祟,你且说来听听?”西门子道:“公羊师兄发现,每个月的某个时候,这小子会将一个袋子放在一个私塾门外的台阶上。几次之后,公羊师兄起了疑心,觉得这小子在向魔教传递什么讯息。师兄起初不愿意打草惊蛇,但后来见得多了,也不免好奇,就打开看了。你猜袋中是什么?”
关芳瞪了他一眼,道:“我又如何猜得到?”西门子喝口酒,打个饱嗝,又道:“那竟是一袋子零碎的铜钱,还有散碎银子。”关芳瞪眼道:“那又有什么稀奇?这孩子孝敬先生而已。”
西门子摇头道:“不是。这小子从未上过私塾,也不认得那位教书先生。这就是疑点。可能这小子为人机敏,察觉了师兄的行迹。他竟然找上了公羊师兄,还把师兄折腾的够呛……”说到这里,忍不住大笑起来,一口酒喷出来,尽数浇在篝火堆上,呼啦一声,火势大盛。
关芳皱眉道:“这小孩子如何折腾公羊骓?”西门子笑道:“当时公羊师兄正在酒楼吃饭,突然一大桶马尿淋下来,搂头一脸。师兄大怒,抢到二楼,看到一个少年一脸幸灾乐祸,嘴里不断说着风凉话。师兄怒发冲冠,跳过去捉那少年。岂知他双足一落地,咔嚓一声,楼板破裂,师兄一个不防,又从破板中坠落下去,好不狼狈。”
谭无泪忽道:“这小子连步子都计算如此精准,如此工于心计,长大了还了得。”西门子道:“谭师兄说的是。公羊师兄恼羞成怒,又冲上二楼,却见已不见那小子身影。这口气如何咽的下去?师兄当即飞身下楼,追了上去。别看那小子年幼,竟是个会家子,身法矫健,在长街之上游走,公羊师兄竟无可奈何。”
几人听得新奇,关芳问:“后来如何?”西门子道:“后来那小子在墙壁上一点,跳上墙,骂了几句,跳墙逃走。公羊师兄飞身上墙,却不知这也是那小子的计谋。师兄一上墙,不等站立脚跟,一支木箭射来。他往后一仰,又一箭射到,他人倒下去,栽进了……栽进了茅坑……”忍不住笑了起来。关芳笑道:“公羊骓心胸狭隘,受了这等奇耻大辱,他如何肯善罢甘休?”
西门子道:“公羊师兄吃了一口粪水,也不是一无所获,第二支箭射来,他扔出手中长剑,削断了木箭。半截断箭反弹回去,划破了那小子的脸颊。师兄一路穷追不舍,最后这小子一头扎进文家庄,不知所踪。公羊师兄怕打草惊蛇,误了此次围剿魔教余孽的大事,不敢因私废公,也就强忍怒气,没有擅闯文家庄,此事不了了之。”关芳道:“以公羊骓睚眦必报的秉性,待剿灭魔教大事一了,那少年可就危险了。”
三人喝酒吃肉,随意闲聊。盈盈少女心性,听到如此趣事也喜笑颜开,心想:“这少年倒有意思,也不知叫什么名字?”但随即想到东篱惨死,不免伤痛,一时心力交瘁,不愿听三人笑谈,走到一旁,坐在一株榕树下,闭目养神。
她心潮起伏,思绪纷乱,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盈盈在模模糊糊中,察觉有人动她衣衫,同时闻到一股刺鼻的酒气,一惊醒来,看到西门子贼眉鼠眼的望着她,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在她身上打转,而他的手在自己身上婆娑。
盈盈又惊又怒,反手一掌,啪的一声脆响,打了西门子一个耳光。
西门子一愣,目露凶光,突然出手如电,点了盈盈肩头两处要穴。盈盈心烦意乱之际,万料不到对方会向自己动手,一时疏于防备,竟让对方一招得手,登时双臂垂落,再也抬不起来。
这真是才离狼穴,又入虎口,盈盈浑身一片冰冷,想到对方是无极门弟子,心中的慌张转成愤怒,厉声道:“你一个名门正派的弟子,怎能效法那万恶的淫贼,做这禽兽不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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