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出租车停在城郊一处尘土飞扬,正在施工的工地边。下车,付钱,找零,将一堆纸币数完接过,塞进裤兜,荀言迈步进了工地。他另一只口袋里是两款手机和十三局徽章,至于两件取出的道具,被【收藏者】存放在物品一栏。

值得一提的是,如今的【收藏者】能力格又多出一个清晰的铭牌,里面存放着一捧坟土,来自三安中学。原先在吸收血核后格子上血迹就黯淡了些许,容纳坟土后则彻底消失,成为第八个清晰可见的铭牌。物品格也有两个铭牌上猩红血迹消失,正是他存放暗影手套和枯毒娃娃的格子。

荀言一只手捂着嘴,左顾右盼。庞大的工地现场,塔吊林立,机械轰鸣,繁忙而有序。阳光洒在各式各样的设施上,映射出一片金属的海洋。工作服被汗水打湿,皮肤黝黑的工人各自忙碌着。

终于,荀言在一台混凝土搅拌车旁找到了荀毅。他疾步走向对方,忽然塔吊上一捆升起的钢筋从高空落下,不偏不倚地砸向水泥车。少年脸上笑容凝固,瞳孔骤然收缩,肌肉紧绷,紧接着雷霆般冲出。

荀毅擦了下额头沁出的汗水,突兀地听到一阵破空声。他抬起头,眼里闪过光芒,眸子里映出荀言的身影,面露疑惑。随即顺着对方的视线,猛地脖子上仰,然后瞪大眼睛,表情凝固。

“砰,噼里啪啦,噔。”种种声音交织,在荀毅愣神的片刻,束缚钢筋的绳索松开。一根根钢筋或竖立,或斜插,或横向,一股脑地从高空坠落。

重力势能转为动能,狠狠地砸在水泥车上,砸穿车厢,砸烂搅拌机。车边的荀毅身子轻微颤抖,脸色被吓的惨白,眼睛死死盯着钢筋,等待死亡的命运。

1秒,2秒,3秒。荀毅眨了下眼,空白的大脑里浮现一个问号:

钢筋没砸下来?

下一秒,他被荀言推向一侧摆放瓷砖的地面,然后看见了诡异的一幕:

自己的弟弟左手伸直,向上轻托,眼角,鼻窍,耳朵,嘴唇,不断有猩红的血液渗出,五窍流血。而那些本该砸在自己身上的钢筋根根竖起,约莫三十多根,飘浮在空中微微抖动。

“言子,你...”荀毅话未说完,只见对方嘴角上翘,将一根手指竖立在猩红的唇前,眼睛半眯,示意噤声。荀毅嘴唇张了张,终是没有发出声音,“啪”一下坐在地上,惊魂未定。

尘土飞扬的工地,荀言左手向上一扬,“咔擦”一声,臂骨断裂,似托着无形重物。悬浮空中的钢筋发出阵阵嗡鸣,以比下坠时更快的速度冲刺而上,如一杆杆投掷出的标枪,直击塔吊顶端。

他自己腿上肌肉隆起,顺着塔吊的钢架结构,壁虎似的快速上爬。一根根钢筋精准无误地嵌入动臂,平衡臂,驾驶舱。一个神情麻木,眼里布满血丝,眉心有一道鲜红印记的工人双手按在方向盘上,却无法转动。

他一点点扭动宛如生锈的脖颈,眼里出现一张五官沁血,噙着笑容的少年。“汪汪汪!”工人张开嘴,牙缝里卡着肉丝的嘴里发出狗的叫声。

这似乎是一种攻击,荀言血液不受控制地从毛孔渗透,短短几秒就染红了艾莉新买的衣服,将他染成了血人,瞳孔里一片猩红。用不了几秒,他就会因失血过多而休克。

【血色医生】!

对方的手段让荀言立即联想到了通缉任务,想起了【血色医生】的种种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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