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长久沉默,久到沈天极以为是自己出了幻觉,以为是大海之沫一抚就平,从未存在。
也有能可能是生气了呢,想着怎么回敬,毕竟自己把别人的叔叔给骂了。
“对,对不起,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外面,还不怎么懂和人交流!”
听到这如雏鸟般,想让人去给她倚靠的声音,原来这不是浮沫,居然还先道歉,看来是个极其单纯的人。
听到这是真实的,沈天极莫名松了口气,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你还挺奇怪,我把你叔叔骂了一顿,你倒还先倒歉了。”
里面的声音说道:“那你是不是坏人啊。”
沈天极一怔,一想自己好像并没有做过坏事,那么应该属于好人吧,于是他缓缓坐下来贴着门说:“不知道,应该不是坏人吧,那你为什么会被关在里面。”
那声音有些高兴,说:“那就是好人了!因为叔叔说这能保护我!”
她如个话痨,给沈天极讲述了她在外面看到的短暂的一切,美丽而新奇,想要去四处探险。
“可是每个家人都很爱我,我也舍不得离开他们。”
声音的主人逐渐变得委屈起来,能把自己委屈着的,沈天极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立马柔声安慰道:“别哭,你可别把人引来了,这样吧,我给你唱个歌。”
于是,沈天极照着记忆,唱道:“花儿笑,鸟欢叫,青牛斜阳回家道……”
路上的虫儿总伴我,明天要起个大清早。
可阳儿总要落,可天儿总要黑,星星挂着长长的泪,那是谁还注视着你,思念着你。
草青翠,雁南归,春天会来刮走娃娃眼角的泪,思念的人儿总是盼你归。
这首童谣是韩夫人哄着小孩们时唱的,沈天极听得多了也就会唱,听说自己才刚被找到,发着高烧的时候,就是韩夫人一边照顾着自己,唱着这首童谣。
原以为这会止住里面的人儿哭泣,让她安静下来,结果啜泣的声音将人从记忆拉回到了现实。
“你可真是个爱哭鬼。”沈天极无奈,因为里面的人又哭了,哭声还更大了,照这样下去迟早得把人引来。
“我感觉好悲伤啊,春天为什么要离去,这样人不会寂寞吗。”
呃……沈天极顿时哑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只是一首童谣,他从没有去细想。
“我想出来看看四季的景色,抚摸花儿与蜜蜂,戏弄小鱼和落叶……即使时间很短,即使舍不得家,我也会想出去看看。”
沈天极从少女声音中听出了无限向往的悸动,心中突然有了帮她打破这“监牢”的想法,可外面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连一声再见都没道出口,慌不择路的往后面跑。
“小姐,您怎么哭了,我这就去叫老爷!”赶来仆人远远听见石塔这边有异动,吓得不知所措。
“他呢?”
仆人奇怪张望四处,如实回话道:“只有我一个人。”
良久,里面才恩的应了一声,有些低微,像在不确定,像是很寂寥,像是久旱逢甘露,后旱百年。
“请你不要和叔叔说,我不想让他知道,谢谢你。”
仆人恭敬的回道后就退走了。
好险,自己差点就被发现了,要是被梦无相知道,自己肯定得脱层皮,爬着从这里出去,沈天极想着。
不过他此刻很难受,头晕连路都走不稳了,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因为自从踏入花圃后,天就变得昏暗,周边的一切都如揭上一层顽固不化的老油。
起初他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黑雾中。
直到他实在要坚持不住,贴在一扇门上喘着粗气,脑子一迷糊撞开了们。
刚要倒在地上,一双洁白如玉的手轻轻的接住了他。
只见手的主人把沈天极放在地上,在其身上轻点了两下,手指顺着丹田往上推送,一股恶臭的污水被沈天极给吐了出来。
“哼,小鬼,梦家禁地也敢闯!来干什么的说!”
一个声音厉声呵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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