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遥村,突出的就是一个“远”,远到这里不隶属任何一个国家,甚至消失在所有的文献记载中。
村庄四面环山,山前老水,清幽之处远胜世外桃园。
只是,再往前的重重山峰里不时传出兽吼,有低沉似猛虎,也有高亢如龙吟,教听者不寒而栗。
然而,恰恰是这些猛兽供养着远遥村的男女老少,满足了衣食住行中的两样,甚至有些工具还是以猛兽的骨骼、牙齿作为原材料打磨出来的。
这样也是验证了那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不过,远遥村的村民也有可能成为猛兽的口粮。
为了让他们能够在狩猎中尽可能的活下来,远遥村新年的第一天都会举行祭祀,这一天被他们称为“元祭日”。
这个“元祭日”与一般的祭祀不一样,它是以活人为祭品,祭祀的对象不是天地,而是一尊亘古传承下来的天神——皇姑天神。
这尊皇姑天神是一尊坐像,饶是如此依旧有一丈高。
此时祂正高悬在空中,正下方是一具木架,木架上方盘坐着一个面如冠玉,眼若星眸的少年。
本应坚毅,或者恐惧的眼神,此时却流露着深深的迷茫。
坚毅,是因为作为祭祀品早就被告知,自甘自愿,拥有大牺牲精神,这才会被送上祭坛。因为只有资源,才能更好地沟通皇姑天神,获得庇护。
恐惧,就更好理解了,是对于死亡的畏惧,这是人的本能。
迷茫的深处,藏着一丝震惊。
“居然还有这么野蛮的行为!”
在林山的认知中,活人祭祀除了存在历史上,在现实中依旧有不少。远的不说,单是当年的“世越号”沉没事件就是一场邪恶而浩大的活人祭祀,还有一切原始土著依旧有活人祭祀的传统。
若是作为旁观者,林山自然能够慷慨激昂地谴责这样的事件,但是当他成为祭祀品,剩下的就只有深深的恐惧了。
作为远遥村的孤儿,林山自小吃百家饭长大,不同的是他从来没有饥一顿饱一顿的体验,而是餐餐饱、顿顿暖,只是每一次都会被灌输来自村子的善意。
他脑海中最为清晰的记忆来自于昨天,不是因为时间近,而是导致他出现在这座祭坛上的原因。
“林山,这些年村子抚育了你,你的一切都属于村子的。”
“是的,村长大人。我以后一定为村子奉献出所有的力量,流尽最后一滴血。”
林三感激地接过村长林万里带来的肉食,热血沸腾的喊着口号。
林万里脸色很是严肃,“林山,不用以后了,现在你就可以为村子做贡献,回报远遥村,回报所有的村民。林山,明天就是元祭日了,我们需要你为我们沟通皇姑天神。去年,我们有四十九位族人葬身大山,其中就有最疼爱你的元田伯伯,还有古冶叔叔。一定是去年的祭祀出现了问题,只有你才能更好的为大家祈求到最虔诚、最公平的庇佑。林山,远遥村需要你的奉献!”
“去年为村子沟通皇姑天神的听月支脉的林听蝉,所以他们所有的族人除了安享晚年的,无一伤亡。这是大不公、大自私。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再出现,只有你才能为村子带来公平,带来庇佑。”
林万里的话并非胡说,林山是孤儿,父系五服之内已经找不到关系,母系的血缘亲人也至少要追溯到三代开完。
若是再加上他吃百家饭长大,对于远遥村的所有人来说是最为客观公正的,若是他能够祈愿,受益的一定是整个远遥村。
“我愿意!”
随着最后三个字,林山的记忆就剩下昨晚丰盛的晚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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