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台县城西面是一片低矮的平民生活区域,靠近城墙的一处偏僻小巷中有着一间破旧的小院。
一个小童和邻居大婶打过招呼后,推开了破旧小院的门,走了进去。院内虽然破旧,却被收拾的颇为条理。进门左侧被整理成一片菜园,右侧摆放着几块石头组成的简陋桌椅。旁边生长着一颗槐树,绿荫如盖,正好遮挡在桌椅上方。一条碎石铺就的小路从堂屋通往左右两侧,组成一个人字,若是从门口看,加上堂屋和到大门的路却又像个木字。
此刻一名老者正在菜园内松土除草,烈日当空,却不见老者头上有一丝汗水,看面貌正是昨日在茶楼说书的那位老人。
阿文见状,在菜园门口拿起一柄小铲,走了进去和老者一起翻土除草。
一老一小,谁都没有说话,默默地翻土锄地。不久,一名同样年纪,长得十分敦实的小童从屋内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哈啊,咱们又不用吃饭,你俩整天鼓捣这个菜园干嘛,阿文你有这功夫,不如想想办法怎么解除咱俩身上的封印。”
说着不用吃饭的小童一屁股坐在石桌旁边,摸起桌子上摆着的果子咔嚓就是一口。
“阿土你每晚有闲心出去满山跑,不如出去找份差事,好好观察观察这片地域的人文地貌。”
阿文头也不抬的说道。
被唤作阿土的小童嘿嘿一笑,咔嚓又是一口:“阿文你还不知道,动脑子不适合咱,咱虽然有力气,但别人也不收这么小的帮工啊。”
说着,阿土将另一只手拍在石板做成的桌面上,一声闷响,材质坚硬的石板上出现一道裂纹。
正在菜园翻土的阿文手上的动作一顿,面无表情的看向阿土:“很好,今晚你有活儿干了,再去山里找一块石板回来当桌面。”
阿土挠了挠头,嘿嘿傻笑。
另一旁的老者直起腰,呼了口气,淡白色的雾气随着老者的吐纳从四面汇聚过来融入到菜园里的草木之中,奇异的场景持续了不到三息便消失不见。
“阿文,今日就到这里吧,午后我该去城中茶楼说书去了。你要不要一起来。”老者笑眯眯的看向阿文。
阿文还没回答,一旁的阿土插嘴道:“好啊,好啊,顺便再去醉香居买只烤鸡,嘿嘿。”阿文吸溜了一下口水,眼中满是向往。
“刚刚是谁说不用吃饭的。”阿文白了一眼阿土,转而对老者说道,“今日我遇见了一个与封印我们那人有着相同气息的人,本来我用秘法打算将人诳来,看你有没有办法从他身上找到破解封印的法子,但是失败了。不过,他倒是给了我一份修行的法门,你看看有没有用。”
阿文说着从怀里掏出杜涵交给他的那些宣纸。
“嗯,笔锋虽然还是稍显锋锐,但气势内敛,此人心境修为不差,你秘法失败倒是有情可原。”老者接过宣纸,看着字迹赞赏了一番。
“老头你就扯吧,看字还能看出心境来。”
阿土把手中的果核丢掉,又拿了一个,满是不信的看向这边。
“呵呵,见字知人。老树我虽不懂人族浩然正气,但也算是看着苍元人族一点点繁盛起来的,这观字识人的本事也还是有的。”听阿文叫自己老头,老者也不恼,仍旧笑呵呵的。
“阿土,说了在人世要叫老树爷爷,不要再喊老树老头。”阿文皱了皱眉头,不悦的看着阿土。
“好吧,好吧,爷爷你快看看,那什么法门有用吗,这个样子快憋死了。”阿土抻了抻身体,来回扭动,似乎被什么禁锢着。
“呵呵。”老者摸着胡子笑了笑,仔细看了看手中的纸张,“嗯,就是一篇炼体之术,没什么特别的,想来那人并不擅长此道,人族之中倒是有立命武夫专修武学一道,有机会阿土你倒是可以去学学看。”
老者将手中的纸张收起,还给阿文,对他说道:“你可以仔细领悟领悟这字中的浩然之意,说不定可以加深对浩然之气的理解,到时候凝练正气自行冲开封印也不无不可。”
“好吧。”阿文对老者的话不置可否,他们本源特殊,要想凝聚出人族的浩然正气,怕是有些难度,还不如找几个先生学士借助他们的力气来的快。
“啊,老,爷爷,你是不是该说书去了,快走快走,咱闻见美味烤鸡的味道了!”
阿土将手中的果核一丢,桌上的石头盘子里已经空空如也。
“就知道吃,”阿文再次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阿土,扬了扬手中的宣纸,对老者说道,“爷爷,今天这人给我安排了个活计,让我去书局帮忙。我觉得近距离观察一下他们修持浩然气也不错,也可以借他认识几位老先生老学士,这样更快捷一些,你觉得如何。”
老者点了点头:“如今你们形体也算稳固,但仍旧要隔段时间入棺凝聚气力。待园中之物成形,或可帮助你们摆脱入棺的麻烦。”
“好,就这般说定了。”
老者点点头,随即吩咐道:“阿土,你去屋里将东西拿上,准备去茶楼。”
“哦,走喽,吃烤鸡去喽!”阿土闻言,跃身而起,欢呼雀跃地奔进屋内,原本就裂成两半的石桌被他这么一折腾,顿时散开滚落两旁。
“这个吃货。”阿文扶额,摇头叹息。
老者呵呵一笑看了眼拿着东西奔来的阿土,又看了看阿文道:“即为时运之子,自然要当得起这个名头。”
日上三竿,打尖儿住店。
中午不午睡的茶客们都找块阴凉地纳凉或者幽静的地方喝茶品茗,以往大多如此。不过近两个月,城中思源茶楼来了一位说书人,每到午后便要在茶楼说书讲典,茶楼老板给他安置了座椅,说书所得打赏与茶楼对半分,若是没有打赏,便只为他提供茶水,吃食却是不给的。
“那说书老者却也有些本事,少则一二文,多则十来文,特别是昨日,那李家公子打赏了半两碎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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