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孩子跑过来,“美腰跟辉辉河边打架了。”
孙永龙眉头一皱,看向老爹。
孙大根则一动不动:“看我干嘛?小孩子打架我掺和?死丫头就喜欢惹事,不管。”
孙永龙知道他指望不上,拉着老三一起去了河边。他家就在河边,过个堤就到。河边有很多妇女洗衣服洗碗。看到孙永龙来了,小声嘀咕,“哎呦,孙家那个小懒鬼来了。啧啧。”
村里人都知道孙家男人懒,老爹懒,儿子也懒,老爹叫大懒,儿子就小懒。
只见王婶子的小儿子辉辉抓着美腰的手,美腰死死握着一颗糖,不给他。
是两分钱一颗的水果糖,用红油纸包着,橘子瓣形状。
“怎么回事?”
辉辉:“孙美腰抢我的糖。”
“哥,不是抢。糖是我挣来的。辉辉他裤子被水冲走了。说让谁帮他下闸口捞衣服,就给一颗糖。没人去,我费了好大劲才捞着,他赖着不给,只好上手夺了。”
闸口水流很急,还有青苔。对于吃货来说,一颗糖的吸引力非常大,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
孙永龙问辉辉:“是这样么?”
周围人都看到了,辉辉不敢隐瞒:“是。可我不愿意给了,怎么了?”
王婶见孩子被欺负,过来骂:“孙永龙,别以大欺小!举手之劳捞个衣服,还要报酬?什么世道?你也是,一个女孩子家,嘴那么馋!”
众人面带不屑,农村人不傻,是晓得礼节的。信口雌黄的人,没人站她那边。
孙永龙一把拽起王婶:“说话不算话,你还好意思。再说我妹妹一句,把你丢到河里喂王八!”
众人哈哈大笑,王婶不敢说话了。美腰感激地看着哥哥。
他冷笑一声,“美腰,把糖还给他!”
孙美腰不服气,“哥……”可是在哥的目光下,乖乖地将糖还给了辉辉。
辉辉接过糖,得意地笑。
孙永龙转身,二话不说,提起辉辉,将他的裤子扒了下来。
辉辉虽然挣扎,他一个成年人,扒一个几岁孩子的衣服还不是轻轻松松。
一扬手,就把裤子丢进河里,顺水飘走了。
王婶子用棒槌捞,也没捞上,气的大骂:“好你个小懒,今天不饶你,你家还欠我债呢!!”
“一码归一码!”孙永龙反驳。任辉辉怎么哭骂,他也不动气,拉着妹妹离开了是非地。
众人在他身后,议论纷纷。
“这小懒变了,还有理有据的。”
到家,孙永龙二话不说,把老四按在地上锤了一顿。
老三来拉,他把老三推一边。
老四不服气,跳着脚:“哥,为什么打我?”
“打了才长记性。闸口那地方死过人的,水流那么急,冲走了划算吗?想吃糖,哥给你买。外人的糖有毒。”
老四已经8岁了,有自尊心,为了一颗糖弄成这样也很尴尬,这顿打她很服,“嗯,我听你的。”
老三若有所思:“哥,为啥外人的糖有毒啊?”
孙永龙看着含苞待放的老三:“你以后就知道了。”
他转身去拉牛:“爹,明天去城里,用牛拉车。”
老爹来阻止,“牛不能给你!”
孙永龙很气愤:“没有牛,那么远怎么拉板车?”
老爹:“牛给你大伯家犁地。”
孙永龙不说话了。老爹总是把外人的需求凌驾于自家之上。损害自己,讨好别人。
但黄鳝必须卖否则缺氧死了,只有自己和大脑袋轮换着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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