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时节飞快过去,不经意间,公孙山庄已经大红灯笼高挂,鞭炮齐响,热热闹闹地过完了年节。
在外地有家人的,公孙荃大手一挥,让他们回了去与家人团聚,但更多的,还是一家人都在山庄内,因此各项事务都有序进行着。
本来公孙幸想要自掏腰包给所有新招募的人赏钱,但叔叔公孙荃听了,直接从库帑里拨了款,他道虽然你还不是名义上的家主,但这些人理所当然是整个公孙山庄的一份子,他难道还舍不得这点钱粮?
从上个月开始,或许是天气严寒,也或许是年节将近的原因,公孙山庄乃至整个沧州都平静了许多。
但同样的,死去的流民也成千上万。
公孙幸知道这种事正在发生,他也只能终日自闭在修炼中,不再去想千万百姓的惨状。
在他的命令下,山庄里只留下了足够饱腹的余粮,其余的粮食都派人分发给了周遭的流民,他甚至还让各处酒楼、客栈无偿供应米粥予其充饥。
但这终究只能救下一小部分,尽管沧州并未爆发饥荒和叛乱,城内城郊还是留下了大量尸骨,都是逃灾而来的难民。
公孙幸也不免看到了此幕,随即又被马车里的公孙寅拉了回去。
“一堆死人,无甚好看的。”家主公孙寅闷闷说道。
他们正在前往江南的路上,刚出州城,踏上官道,没想到饿殍遍野、赤地千里的景象就这么赤裸裸地呈现在眼前。
公孙寅又何尝见过?他只不过是一名世家子弟罢了。
上元刚过,本该是百姓安乐、家国兴旺的时候,这些人却相靠在一起,于道路旁默默无闻地死去,尽皆是皮包骨头的模样,使人唏嘘。
旁边的郭靖记事起第一次出远门,看到这些惨状,他只是默默淌泪,眼神渐渐呆滞,及至说不出话来。
公孙幸也没开口,一路沉默,马车和后方护卫在皑皑雪地里留下显眼的车轱辘印与马蹄印,眨眼间又被大雪覆盖,只余下远去的黑点。
过德州、棣州、滨州,渡黄河,再过了淄州,只花了十多天,他们便与青州的裴家会合了。
裴氏在青州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比公孙家有过之而无不及,地处齐国旧地,家财万贯,钱粮土地无数,海贸也十分重视。
他们祖上乃是河东裴氏,家传武功名为《青光剑法》,虽然在江湖上名声不显,但前朝著名的剑圣裴旻却和他们同宗同源,因此不可小觑。
由于青州裴氏的重心逐渐放在了考学、经商上,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出过像样的武功高手了,此时也不得不向家业远不如他们家的公孙氏低头。
会客厅里,公孙寅正要把公孙幸与郭靖赶出去,裴笃笑着伸手道:“泰明不必如此,小公子和小郭靖一表人才,聪慧过人,何必再像一般孩童对待?”
公孙幸点点头,心想算你识相。
坐在右首的公孙寅纠结了一会,也没多说什么,他拱手示意,道出正事:“裴兄,不知关于赶赴这场武林大会,舍弟与你们是怎么安排的?”
这种事你竟会不知?裴笃疑问间,已经说了出来:“等你们到达后,我也同你们一同上路,从京东东路一路南下,在扬州和临清派碰头,再去苏州的顾家。”
看到公孙寅恍然的神情,裴笃又道:“万韧生他们早就出发了,说是与昆仑派的人先汇合,他们本就同出一脉,不过却更亲近些,乃是一家人。”
这倒是真事,昆仑真人祖籍便在临清,昆仑派乃是之后才迁过去的,两家虽然间隔遥远,沟通极为不便,可门派里的谱牒都是同一份,可以看作是同一门派。
裴笃继续说:“据江南七怪所说,这天下武林会将于太湖的西山召开,由陆家归云庄陆乘风负责大会维稳,这位乃是东邪黄药师的四徒弟,侠名在外,应不会有人敢造次。”
“啊,倒是颇有来头。”公孙寅感慨道。
“这中原江湖的盛会,能共同见证,也不失为人生之美事。”裴笃跟着感叹一句,两人便讨论起了各自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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