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长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
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舒锦漫步在青石台阶上,看着道旁的朵朵野花,露出轻淡的笑意。
两侧木屋中间,是一条清澈的小溪,溪水中,漂洒着各色花瓣。
她穿着一件浅色的长裙,行走间,衣袂飘风,柔似云纱。
还未等她走至洞府,一个青衣修士快步迎上来,他笑道:“舒锦姐,你终于回来了。”
舒锦面带笑意地应一声。
青衣修士神神秘秘地从身后掏出一个木盒,轻快地递了过去。
舒锦接过一看,发现是个檀木雕的小盒,盒上还雕着一个娇俏的少女,正是她以前的样子。
她打开盒子,看见盒内红布上,有一个浑圆的银环,中间扣着一颗赤红的豆珠。
青衣修士献宝似地道:“平安扣,相思豆,朝暮哥送来的宝物,我一直等着舒锦姐回来。”
舒锦轻嗯一声,拍拍他的肩头,谢过。
等走到洞府,她捏了个法决,木盒上便显现出一行字迹。
一阵风,一场梦,是思念。
舒锦一笑,想到那人相距遥遥,心又像被风卷动的纱,并无着落。
洞府内,粉色的花瓣,紫色的花瓣,随风轻动,衬着淡黄的花蕊,正是徐朝暮梦中留恋的景色。
南溪宗。
“吴宗主还在冰封阵中,未醒吗?”
“确实未醒,唉,为了救这些南境修士,吴宗主一介元婴大修……”
“如今宗主一脉,只剩下一位还未突破至金丹的弟子撑场面了。”
“这却无事,吴宗主收徒虽少,宗内长老却多,被救下的南境修士中还有一个重伤的元婴大修,修养好后,就围护在南溪宗山门外。”
众人谈到此处,看了一眼立在冰封阵前的黑衣青年,他已立在此处很久。
他并未留下一滴眼泪,面色冷肃,只是下颚如刀削般冷冽,牙关轻咬。
似乎没有任何大的情绪,但轻易将所有人隔绝在外。
确定师尊没有自行醒转的可能,黑衣青年将剑一提,大步离去。
并不理会宗内执事的问询,他大步踏离了山门。
山门外,南境的元婴修士轻叹一声,想起吴宗主昏睡前的嘱托,悄悄跟在了后面。
凡人坊。
终于从冬晴的地狱式训练中熬出来,独孤墨开始准备精进修为。
经过一个阶段的玄武修炼,肉身更强,独孤墨觉得服云生液突破的时机,或许到了。
服下云生液,独孤墨恍然觉得自己如一只振翅的蝶,轻灵地往高处飞去。
视野里尽是渺渺高空,雨水一滴一滴砸在他身上,仿佛浸润进他的灵魂。
升至极高处,云似朵朵墨痕,其中雷电轰鸣,一道道闪电将独孤墨眼前照亮,让他一时只感天地之威震人心魂。
他心神一凝,想着宗门典籍所记关于服用云生液所需经历的,便不犹豫,振翅飞向闪电。
闪电击中刹那,他只觉得心神一空,并无痛楚,只是所有一切都似停滞了下来。
独孤墨体内的如液的灵力突然开始化雾升腾,雾气化到界台顶点,开始凝聚,化为一朵朵雨云。
雨云两两相撞在一起,雷电应运而生,将独孤墨灵力无数次淬炼,凝成更精粹的灵雨下落丹田。
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本以为一切就此结束的独孤墨,却发现灵雨浸润界台上的土地,万物生发。
溪水中的鱼欢快地甩尾,溪边的野花,也竞相绽放。
万年木灵衣,五行灵光,月华凝露,云生液,天石币,此时都开始了一场生长,独孤墨渐渐失去意识,心神仿佛在遨游虚空。
他开始了一场彻底地蜕变。
等醒来,独孤墨只觉身心,都有一种莫名的清透,修为也突破至筑基三层。
感觉一番,仙市已开,虽那里已过了两天,但他觉得,那位周修士的斗战结果如何,对他也有参考下的意义,便准备过去了解一番。
但一出门,他恍如隔世。
周围一切都已银装素裹,披上一层雪白。
独孤墨一脚踏出去,雪已没过膝盖。
不愧是北境,下雪这般早。
刚至十二月底,大雪便纷飞,天地一片银白,仿佛换了一个人间。
他伸个懒腰,从长睡中清醒过来。
踏出小院,便见一个两个小伙伴都聚了过来。
冬晴和苏哥儿一把拉住他,笑道:“边域最喜欢的,打雪仗,要开始了。”
独孤墨笑笑,三人跑向了坊中广场。
到了广场,众人早己聚集,敖哥儿一个雪球,扔过来,砸在独孤墨的肩头。
独孤墨大笑一声,跑过去,团一团雪塞进了敖哥的衣领。
便是这短短时刻,凡人坊的打雪仗已成了一场乱战,众人哈哈笑着,脸上,衣上,脖上,都是满满的雪花。
一片冰天雪地,却热闹得仿若暖春,满是欢声笑语。
独孤墨和冬晴苏哥儿三人拍拍身上的雪,各自笑笑,都是说不出的畅快。
正笑着,独孤墨抬头,看众人身上腾起的火光,化为一条暖黄的火龙在天空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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