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我的病能好起来。”

写到这里,笔锋在落款处顿了一下。没有留下自己的姓名,而是落笔在最后画上了一个笑脸。

傍晚的阳光穿不过厚重的乌云,他低着头看着桌上的木牌,脸上的表情晦暗难辨。可那一双眼睛却十分明亮。

他挪动放在院子里的木梯,靠在大榕树上。这梯子不知道多久没换了,很是老旧,高度也才到大榕树的一半。脚踩上去的时候吱呀作响,好像随时都会散架。

很多木牌用红绳挂在了高处,如果木牌挂的越高,神明越能够看见自己的愿望,他一定要挂在最高处。

用梯子是够不到树顶的啊,远远不够,他爬上树,也不知道上面的树枝能否承受住他的重量。

听说这种许愿牌挂的越高越好,虽然自己对这种神灵垂怜完成心愿的事情并不抱有期待,但自己希望能够把自己现在还能做的事情做到最好。

他小心翼翼的爬上树顶,轻轻将木牌系在树枝上,将属于自己的木牌压在其他人木牌上面。

他爬的足够高,终于接触到那不肯落在他身上的阳光,他的身影也清晰起来。那双眼睛里闪烁着希冀与希望,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左手紧紧抓着树枝不放,右手轻轻拨弄着自己的木牌。

他也看到了其他人许下的愿望。

“贯彻自己心中的正义,我并不后悔。”笔锋凌厉,毛笔字写的很好看。落款是张柔,看名字是个女孩子。

“咚!”

还没多看几眼其他木牌,树枝再无法承担他的重量,他摔在了地上。

万幸的是,他中途抓住几条树枝做了缓冲,没有出多大的问题。不过问题总是有的,他感觉自己脑袋晕乎乎的。

他就这么躺在了地上。

这个院子自他进来就没有一个人,自然不会有人出来阻止他爬上树顶,没人过来将他扶起。

不一会儿,他起身走出这个小寺庙,找到来时的路下山。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走出后,那个榕树连带着上面所有的木牌和院落一起消失不见。

虽然有些晚,好在自己赶上了末班车。不知怎的,一阵睡意袭来,赶忙冲着司机喊了一句。

“师傅!麻烦到终点站喊我一下,太困了,我睡——”

话还没说完,眼皮就落了下来。

……

“好!哈哈哈!”

“接着奏乐,接着舞~”

周围的喝彩声把梁彦吵醒了,待到看了两眼四周,他猛一激灵摇了摇头。

“少爷,少爷?”

身后有人用手指轻轻碰了碰自己。

梁彦回过头,看那人是一身电视剧里的下人打扮,又扫了眼四周,有和他着装差不多的下人小厮,他们旁边都是锦衣云纹的贵公子三三两两地坐在画舫上,也有一些书生打扮的文人雅士。看到更多的却是身材窈窕、隐约朦胧的女子。再看自己身上穿着绛紫锦绣长袍,上绘云纹,不过纹饰梁彦还没有仔细看,耳畔又传来身后那下人的声音。

“少爷,咱们赶紧下去吧,老爷知道了一定饶不了你的啊。”梁彦再次回头,看到身后小厮说话时嘴唇有些打哆嗦。

看来他所说的老爷饶不了“少爷”,这小厮的下场估计更加不好,搞不好直接剁了喂狗?

梁彦的心思很活络,想到在电视剧经常听到的这一种下场,梁彦忍不住笑了一下。

不过笑了一下之后,他表情就严肃起来,他还没搞清楚自己的状况。

难不成自己这是来当群演,但是自己喝断片了?自己病没好不能喝酒啊,再说谁家好人喝断片了还能来当个群演?你敢去也没有人要啊。

梁彦左右环顾一下,没有看到摄像头,不过自己坐在一艘漂在河中的画舫上。

梁彦粗略判断自己应该是穿越了。不过在公交车上睡着都能穿越?我寻思着自己也没(四声)死啊。

“那个……”梁彦打算和自己身后小厮打扮的人聊聊以了解情况。还在想着自己的措辞,坐在梁彦旁边的人开口打断了他。

“呦,梁大少爷刚才还说着自己是个真男人,现在不会是想逃跑吧?”说话那人丰神俊朗,头戴玉冠,穿着竹叶花纹青色长袍,摇手一收自己手里的折扇,搬起屁股下面的椅子朝梁彦这里挪了挪,轻声说道,“你该不会真是痿了吧。”

说到后面一句,眼前的青袍公子压低了声音,还冲着梁彦挤眉弄眼。看这德行梁彦估计这是原主的损友。

“怎么可能啊。”梁彦虽然不知道原主的说话习惯,可这种事是个人都会立马否认的吧,这要是不立刻否认显得很心虚的好不,说的太恶毒了!

“少爷,”站在梁彦身后的小厮开口插话,“老爷说您到这种地方来……”

“欸,此言差矣。我们梁彦怎么就不能来这种地方了?再说我和你家少爷说话哪有你一个下人插嘴的?”青袍公子伸手打断小厮不让他再说下去。

“再说就把你丢下去沉江。”青袍公子恶狠狠地瞪了小厮一眼。

小厮听了这话脸色猛的一下变得煞白。

“嘿嘿,梁彦你家这新来的小厮真逗,说一句吓唬吓唬他脸一下就白了。”青袍公子右手勾住梁彦肩膀,哈哈笑道。

哦,原主叫梁彦啊。

身后的小厮听到是吓唬自己的,还想要上前说几句,青袍公子挥挥手,“一边去,信不信真给你丢下去。能有什么事,有事我张牧池担着。”

后面那句是冲梁彦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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