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端着一杯咖啡推门而入,她是翟阳换的第七个秘书,“翟总。”
翟阳选中她不是因为她多美,品味多好,而是她看上去完全对自己不感兴趣,不是口头上的表述,而是切实体现在行动上的。
不会像先前那些将胸口挤到自己身上,走两步路能平地摔到自己怀里的女人一样。
她专业素养很强,情绪稳定。最重要的是,她有一名同性恋人。
“你的脸。”秘书时刻保持着下属和上司的适当距离,抬眼间愣住。
“一点意外。”
翟阳说的是脸上铆扣的划伤,他没注意到自己脸上还有一处细微地、被女人指甲划到的短浅伤痕。
她眼神多尖,一眼就看出来。
“我爱人给我备的创口贴。”秘书转身在一旁的抽屉翻找了一下,手上多了两张带着消毒气息的薄纸片包装。
翟阳本想要推拒,听她这么说又收下了。
秘书又贴心的递过来一面小镜子,粉色硅胶熊抱着一面镜子。
“谢谢。”翟阳将那创口贴贴在脸颊上。
秘书开始给他汇报工作。
“以上。”结束后她收起平板和笔记本,语气平静,“那我先下去了。”
“唐安念。”翟阳叫住了她。
唐安念露出一个微笑转身,目光清澈。
翟阳还看着电脑,从她进这个房间,他就没有认真看过她的双眼,和之前的每一天一样。
这个男人永远都是这么不在意她人,清冷、禁欲,简直想象不出这人在被褥间动情的样子。
今天里他第一次看向自己的双眼,可那感觉仍像是被从灵魂上俯瞰了。
“去人事哪签署正式合同。”只一瞬,他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电脑的工作上。
唐安念嘴角的弧度加大,其中的胜券在握毫不掩饰的迸发出来,“我的荣幸。”
她走出办公室,高跟鞋平稳的踩在地面,发出轻微而有序的声响。
她抱着纸质材料交到办公室,一路穿过长长的走道,到了尽头的梳洗室,她抬眼看了眼尽头的监控,那里闪着红色的点光。
进了梳洗室,没了监控她面上的微笑收起来。
她给一个备注叫“爱人”的人发消息。
【去查一下他回家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好,我马上。】对方秒回,像时刻等着首领发号施令的战士。
唐安念将手机放进内侧口袋,弯腰对着光亮的一整面仪容镜补口红,那是一支极其淡的颜色,很自然掺了灰的烟粉。
像一朵干枯的珂赛特。
唐安念脑子里还是时不时出现那个细小的划痕。
直觉告诉她,那是个女人留下来的。
那么……是他的妻子。
自翟阳回来后,圈子里大部分人都知道她的妻子是个笑话。
哪怕最初她是被主动选择的。
“大家都更愿意相信她是翟阳的挡箭牌,翟家顺势盖上的一块靓丽、带着完美女人味可依旧平平无奇的遮羞布。”
“翟阳心里有个人。”
“爱人”调查完和她这般复述那名王牌侦探的话。
由此,唐安念得出结论,——崔静不足为惧。
可她又产生了疑惑,对那名侦探的原话,“完美女人味”的遮羞布。
为什么这么说?
这个想法只在她脑海里存在了片刻。唐安念想,如果那个痕迹真是崔静留下来的,她无依无靠,没有家世背景和能力,作为翟家儿媳,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打翟阳 难道是因爱而愤怒。
唐安念眼里生出笑。
那最好更愤怒、刁蛮些,她几乎都能透过纸上崔静三两句的人生,预判崔静今后的结局。
总之绝不是美妙的。
人啊,为了爱情的姿态真是愚蠢,奋不顾身的愚蠢。
蠢人尤其碰不得爱情。
不过,翟阳真的把他喜欢的人保护的很好,她查了这么久都没有查出什么来,她转手了五次的委托,后三任的虚假委托者都被警告了。
不止一方势力。
那该是个多么优秀的女人,才能让他们保护得这么彻底,又如此讳莫如深。
真是个大威胁。
·
翟阳又是工作到半夜。
他开车回本家取一样东西,一把房间的钥匙,就放在他和崔静的新房。
如今已经不能叫新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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