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谢家的第二个孩子，似乎并不代表着新生，一切还是那么的灰蒙蒙，唯一不同的就是，家里有个免费的劳动力，但形式不可以太过霸道。

老谢第二个孩子叫娟，从此入了户口，读了小学，小小年纪，就很懂事，很会察言观色，不该要的绝不索取一分，一包零食都不吃，但常常在别人吃零嘴的时候，眼神紧紧盯着，像看着奢侈品，其实也不过是一毛就有几包的零食罢了。所以老谢夫妻都觉得很乖，生对了一个女儿，读书似乎对娟是个包袱，因为她觉得学校是个温室，一个人呆在温暖的房间，是不愿出来受寒风吹袭的，她越来越委屈，读书竟是唯一栖息的地方，他不得不早上五点起床，在黑蒙蒙的一片中，没有行人的大道上行走，去搭上最早的班车，去另一个区的公立小学上学，那里学费便宜。

小娟有一点难为情，因为她已经四年级了，还穿着一年级发的校服，显得很不合身，也很拘谨，老师常常催她交费购买校服，但她都不好意思，觉得身无分文，囊中羞涩。这次，她终于问她的父亲要钱买校服了，她爸脸色变了，骤然的，小娟吓到了，不知所措，低头绞着衣角，眼中含着泪水，但并没有哭，因为她害怕，一惊一动都会引发父亲的怒火.小娟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是不是自己不够优秀，所以父亲讨厌她，她觉得奇怪，觉得哪里出了问题，又该怎么做，没人告诉她，她很无措。

到了交费的时候，她有点害怕这一刻的到来，她在猜想会不会被很多人嘲笑，老师会不会嫌弃她，她有点恐惧。但生活总是推着你前进，小娟不得不在老师的质问下说自己没有钱交校服费。老师似乎已经猜到这个结果，因为小娟身上的校服还是一年级的，显得很突兀。小娟觉得这种冷漠的氛围让她有点习惯，已经在意料之中了。

小娟不敢伸手要东西了。就这样，小娟来到了初中，终于，捱过了小学。小娟觉得每个新的事物和阶段会让她有种获得新生的感觉，或许会变好呢。

小娟很珍惜读书的机会，每次上课都很认真，放学也不愿意走，想多写会作业，多看点书。可是，她想要的总是得不到，父亲突然有一天，跟她说，别上课了。家里很忙，没人干家务活，家里也要挣钱，没精力让她读书。小娟看着她的父亲，怯弱的，希冀的，或许父亲只是开个玩笑呢？

小娟没去上学了，留在家里学父母干活，做个帮工，但没有一分钱，或许，那几碗饭，就是工钱吧，小娟时常感慨，我的同龄人在干嘛呢，一定很幸福地坐在教室，不用洗衣服，不用做饭，不用搬比人还高的货物。她很想哭，但只能偷偷哭，偷偷地躲在某个角落，用满是皲裂的手擦去眼泪。

渐渐的，小娟习惯了社会的生活，渴望逃离这个家庭，但她没有翅膀，不知道往哪逃，怎么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