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在一拉一拒中,到底是黄老太太没有扭得过咱们自己部队的纪律,但黄老太太也没闲着,被拒后,回院就开始烧热水,烧了好些热水,又带着老黄家的人给主街上的同志们送过去。
正是因为黄老太太不顾旁人看法主动做这些事,她的行为也带动了南锣鼓巷拎得清的其他住户,也都纷纷走上街头,送热水的送热水,送吃的的送吃的,还有把自己家里棉被拿出来的。
当时驻扎在南锣鼓巷的一位首长在第二天找到了黄老太太,赠送给黄老太太一杆烟枪,就是她现在每天都拎在手里的那杆。
后来,等四九城彻底安静了下来,在49年10月宣布了新国家成立后,聋老太太见了他奶奶就总是挨上一头,更害怕他奶奶手里那杆烟枪,在这些四九城老辈儿人眼里,还真就相当于黄老太太天天手持着一尚方宝剑。
想到这件事,黄建军随即莞尔,低声道:“仅仅这一件事,就足够镇压聋老太太了!”
“但是瞧着这个老聋子刚才看向奶奶那眼神,似乎还带着一种莫名的情绪波动,这里面八成还有什么事儿!”
“嗯!赶明儿寻到机会了,旁敲侧击问问老太太!”
如是想着,黄建军看着屋内的昏黄灯光,跟在王大花和陈招娣身后也进了老黄家。
此刻的天色,已经擦黑,一些有夜盲症的在这时候看东西就只感觉眼前有不少蚊子大小的黑影在晃动似的,看不真切,黄家屋内的灯光就是老式灯泡,泛着暖意的黄。
四九城通电最早记录是在清末,并且普通住户家里也有电灯,但现在交电费的方式,还不是后世那种用多少度交多少钱的方式,而包灯制。
包灯制,也就是数灯泡,电费多少取决于灯泡瓦数的大小,比如每月每只10瓦的灯泡是一千块,20瓦的灯泡是两千,以此类推。
一直到70年代,这种收电费的方式才发生改变,改成了大榜公布形式,也就是电费多少以公布栏的形式张贴在显眼位置进行缴费。
“这个易中海,就是个欠骂的!他什么东西他!院儿里什么事儿都想插上一脚,他比何大清这个咱们院儿的户主都积极!”
等黄建军进了屋内,陈招娣站在屋门口,故意对着屋外气呼呼地骂了几句,这才关了屋门,避免外面的寒意进屋。
可不要小看陈招娣骂这几句,这里面还是藏着市井小民的智慧的。
陈招娣看似在骂易中海,实则是骂给想要趴墙根儿的人听的,是在告诉院里想要过来趴墙根儿别偷听,若是偷听那就别怪他们老黄家不客气。
随着黄建军在灶台旁的板凳上坐下,黄老太太和黄有义等则是分两边坐在了黄老太太和黄建军的床上,他们祖孙俩的床就在正厅,板凳基本用不上。
黄建军这边刚坐下,就见右边里屋的俩小不点儿勾着脑袋朝他看着,也不出来,只是调皮地对着他笑。
黄建军顿时对这两个小堂弟做了个鬼脸,吓得两个小家伙笑哈哈地连忙躲回了里屋去。
“媳妇儿,你消消气儿……”
黄有发先开口了,歉意地看着陈招娣,就要拉住身侧陈招娣的手,陈招娣却是一把拍开了黄有发伸过去的手,坐在黄老太太床边,把头瞥到一边去不看屋内的众人。
黄老太太却是不急不徐,端着刚才重新放在炉边儿还有热意的鱼汤抿了一口,视线却在她自己俩儿子和儿媳妇身上过了一遍。
这才缓缓开口道:“老二,你给我到灶台那儿跪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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