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杨行秋还在院子里思索的同时,卢老夫人和牛尚、曹羽交流着对杨行秋的看法。
卢老夫人皱着眉,思索着每一个细节:“依娘所见,此人虽举止得体,气度不俗,然久历颠沛之人,如何通晓经论,其妻行为乖张,不似出身名门,既已婚配,未曾留发又不蓄须,倒像是杂胡风俗,甚为可疑!”
牛尚想不出什么话来,只得咬牙切齿地说:“既然娘亲说可疑,不如杀了他痛快!”
曹羽在思索片刻后,说:“姑母,杨先生毕竟知书达理,况且庄上少识文断字之人,不如留用,若生变故,再杀之不迟。”
卢老夫人也拿不定主意,庄上的日常事务,再加上杨行秋的突然出现,让这个年逾六旬的老人,精神上有些吃不消,看着两个孩子,说道:“一个老人家,没什么本事了,尚儿,羽儿,自行决定,让夏荷摆饭吧!”
曹羽连忙起身,招呼奴婢,牛尚则还在思考,几乎被肌肉填满的大脑,开始构想起计划,剧烈的脑内运动,让他的额头已渗出细细的汗珠,在看到端着食案的夏荷后,他想到了一个点子。
牛尚得意地说:“娘,儿已有了主意,定教他现出原形。”说完,拉着还在惊讶的曹羽走出主厅。
曹羽知道大哥的脾气,赶快开口说:“大哥,你有什么主意了?不可鲁莽行事,免得姑母责怪!”
牛尚感觉自己被轻视了,平时曹羽的头脑确实比自己灵活,他想不出的主意,让自己想出来了,这次肯定是自己赢了。
牛尚刚一进库房,朝着账房喊道:“取一瓮好酒,杀一只鸡,要肥的,再包些肉脯来!”账房不敢怠慢,命人去杀鸡,拿来荷叶放上肉脯,正欲取酒。牛尚说道:“俺自取来,只管记下!”
说完,径直走到三尺高的酒瓮前,两脚分开,腰腹用力,猛一提气,双手发力,一百多斤的酒瓮稳稳地停在肩上,牛尚一手扶住酒瓮,一手接过荷叶包,带着曹羽往客房走。
“行秋先生!”一声喊,把杨行秋从思绪中抽离,一回头就看见了院门上的酒瓮和旁边的一张笑起来真吓人的大脸。
杨行秋开门迎接,“原是牛庄主和曹庄主到访,未曾迎接,失敬……”正要行礼,被牛尚一把拦下,“俺平日就厌恶这许多礼仪,今日饮酒,更不可多礼!”曹羽说道:“庄内一向禁酒,幸逢先生,老夫人特赐酒一瓮,三人痛饮一番如何?”
从刚才到库房取酒,曹羽已有眉目,常言道“酒后吐真言”,这一瓮酒少说也有十斗,大哥素来能饮,自己也颇有酒量,这一次不怕他露不出破绽。
这个计划确实精妙又阴险,但是牛尚和曹羽既高估了酒的度数,又低估了杨行秋的酒量。
在蒸馏技术以前,古代酒的度数大多在十度以下,杨行秋平时经常在酒局上应酬客户,白酒一斤半,啤酒随便灌。靠着这个酒量才能左右逢源,这跟醪糟差不多的酒,能把他喝醉才怪!
杨行秋还想进屋,牛尚直接把酒放在地上,说道:“我们席地而坐,生火烤鸡,春桃,拿来酒盏、席子,取些柴火,再把鸡收拾了。”
杨行秋看见春桃刚放下席子,就拿着鸡去收拾,接了过来说:“我有一法,烹制此鸡,二位可愿一试?”牛尚和曹羽来了兴趣,让杨行秋处理。
杨行秋先弄了些黄泥包裹住了鸡,又拿了几片荷叶裹住,最后用土覆盖在上面,把柴火放在上面,引出火头。火焰升起,原本因夕阳西下,有些昏暗的院子又明亮起来,三人相对而坐,一时竟然沉默无言。
杨行秋先说起这鸡的做法:“此法是逃难之时,偶然所得,名为叫花鸡。”
牛尚听完哈哈大笑:“叫花鸡,叫花子吃的鸡!”曹羽边笑边盛出一盏酒,递给杨行秋。说道:“先生,颠沛辗转,又逢凶化吉,实乃皇天相助,当饮此盏以谢。”
杨行秋接过酒盏,金黄清澈的酒体上浮动着泡沫,试探了一小口,初尝是清甜中混合着一丝微酸,一饮而尽后余味是米香带着一点果香,回味时又仿佛品尝到了花香。又拿起一块肉脯品尝,再加入咸鲜的味道,顿觉齿颊生香。
“先生,才识宏博,雅量高致,绝非等闲之辈,复饮一盏!”曹羽接过酒盏,又盛了满满一盏,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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