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粗略听过卢全伦的描述,陆章就有一种心头发毛的感觉。

最初的猪妖操持屠刀,把自己的一块肉切削下来散布给他人,转化出新的猪妖回到这条屠户街。

日久天长,这条屠户街有了许许多多的屠户。

也有了许许多多的肉食。

可这么许多的屠户和肉食,又会流向哪里?

又是要供养这什么?

而且最关键的……

陆章回身指着屠户街将要散尽的黑雾:“往日里这条街上会有多少屠户?”

“二三十个总有的。”卢全伦的声音有些颤颤的,哪怕是在邪祟横行的高盈里,这条屠户街也是最特殊,最臭名昭著,最令他们这些知情人犯呕的。

“可是很多人觉得远远不止这个数,因为很少会看到相同的两个屠户。”

“一般而言是每个铺面站着一个屠夫,一个不多,也一个不少。”

“行,我知道了……”陆章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寒意,“今夜无事,你们退下吧。”

等卢全伦识趣地带队离去,陆章转过身来在一片残垣断壁中寻了一处还算结实完好的矮墙,坐了上去。

“我的判断果然没有错。”

失却了黑雾的遮掩,一缕缕刺鼻酸腐的血腥气从沿街的每一间铺子中弥漫出来,逐渐充塞在整条屠户街上。

不知要多久日久天长的屠杀,多少无知的贫民在这里举起屠刀又沦为肉粮,才能养出这样的气味来。

“有什么东西在我之前来过了,一次性取走了这条屠户街一直温养着的食粮。”

“所有的肉都被取走。”

“只余下了最后一个,恐怕是买走了那块猪肉,今日刚刚归来的猪妖。”

陆章仔细回忆他在进入屠户街后看到的每个细节,不论是街巷之间还是肉铺内里,都没有半分武者出手打斗过的痕迹。

这很不寻常。

如今整个遂平县,实力在他之上的人已经只剩下能叫得出名字的那些。

以这些猪妖的实力,不该有人能悄无声息的做到这些。

“是内城里那些不明底细的人出来了,还是压根就不是人做的。”

陆章又想起程家的那一十二口人,脑子里冒出一个荒诞的想法:“高盈里该不会有一只邪祟在无差别捕食人类和其他的邪祟吧。”

独自在屠户街坐了半夜,直到鼻腔被层层压实的血臭熏得麻木,陆章才动身离开。

他答应了袁先生,要给高盈里找到几家靠谱的商行入驻。

这事关系到高盈里的进账,也拖延不得。

……

金水里,玉壶缘。

此地是金水里最奢靡的酒楼,甚至在整个遂平县,除却太平里的一两家也很难找得到对手。

楼中最出名的是酒,酒中最出名的是红桑酿。

一壶红桑酿在楼中可以卖出三十两银子的高价,而且恕不外带,哪怕以内院弟子薪俸,也要不吃不喝数月才尝得一次鲜。

有人说其酒力可与许多武道丹药媲美。

但无人是因此进玉壶缘,买红桑酿,大家都是因为一个淳朴的原因,好喝。

玉壶缘除了一楼是面向散客的大堂,从二楼起都是整层划为一处的雅间,妙手园长老有时也会在这里会客宴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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