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海没有摆架子,只是让一众衙役起身,便问道:

“县令大人可在后堂?”

“这…”

捕头一时语塞,不知该不该将县令大人多日不曾来县廨办公的消息告诉眼前的上官。

姜海见他们支支吾吾,皱了下眉头,有些生气的说:

“没听到我的话?你们县令人呢!”

这一声吓得捕头噗通一下跪倒在地,磕头道:

“上官您别生气!我们县令他…他今日不在县廨…”

“嗯?不在县廨,那方才是何人升堂。”

“是…是我们郑元植郑县丞…”

捕头悄悄抬头观察姜海的表情,他故意提及县丞的名讳就是想用“郑氏”的名头涨涨威风,谁知姜海听后波澜不惊,捕头这才后悔,钦天监的上官怎么会在乎什么姓氏?自己可真是自作聪明!

姜海听到这名字,轻哼一声:

“那就让他出来见我。”

“啊?这…”

捕头又为难了,瞧刚刚郑县丞那样子,估摸着没有百八十天是下不来床了,如今让他出来,自己岂不是去讨打?

姜海眉头一皱:

“怎么,难道要我亲自去请?”

“啊不敢!不敢!怎敢劳您大驾!小人这就去,这就去…”

捕头咬了咬牙,还是钻进了后堂,惹了郑县丞顶多挨个大嘴巴,可要是得罪了钦天监,自己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挨顿打和丢条命他还是分得清的。

此时的县廨后堂内,郑元植正痛苦的躺在床榻呻吟,一旁的随从轻轻的解开他的裤腿,将靴子脱了下来。

“哎呦!该死的下人,轻点!”

那随从似乎习惯了呵斥,脸上并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在揭下来袜筒的瞬间,随从的脸色还是变得有些惊恐。

“少爷,您的腿…”

“我的腿怎么了?”

郑元植不顾疼痛,赶忙坐起身看向了自己的小腿,便发现两条腿弯早已皮肉肿大如球,皮肤发紫发黑,显然是受到过毒打。

“我的腿!我的腿啊!那个妖人,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害我!”

郑元植气急败坏,想要抬脚踹,却因为疼痛又哀嚎着躺了回去。

那随从想扶一下,却被郑元植一巴掌扇在了脸上,转了个圈倒在了地上。

“狗奴才!还不快去找大夫!”

随从仍旧不恼,只是默默的爬了起来,走出了门。

刚出门,便碰见捕头进来,看到他脸上的红印,捕头眉头一皱,说道:

“阿才,他又打你了?”

被叫做阿才的随从不说话,径直出门去了。

捕头叹了口气,没再管他,掀开帘子进屋了。

刚进屋,便听到郑元植痛苦的叫声,他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开口道:

“县丞大人,外面有客要见您。”

“没看到老爷我正难受的吗!滚滚滚,别来烦老子!”

“可是…”

捕头一脸为难的看着他。

郑元植见他不走,顿时火冒三丈:

“谢捕头,你是不想在班房干了是吧!没听到老爷我的话吗!”

谢捕头心里嘀咕,这县令大人还在任呢,你便一口一个老爷,真是恬不知耻。

“可是大人,这外面的是位贵客…”

“什么他娘的贵客!给老子轰走!在长安县,有个屁的贵客!”

“是钦天监的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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