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人被宋挽的言语打动,只是还有忧虑,言谈便很是端着。

宋挽也知婚姻大事不是一日两日可谈妥的,便点了几句说起其他来,期间又同孙家小姐谈了会儿女红琴技,方跟二人一一拜别。

见她要走,江晏提前离开,只剩了萧霁野在厢房。

今日也不知哪家女眷不懂规矩,横着马车堵在山脚处,侯府的马车被堵了小半日,热得宋挽半撩开一角车帘透气。

正盘算着同孙家的婚事,就见智通寺后山阴影处,一人目光灼灼盯着自己。

那男人站在阴凉地,虽看不清容貌但能察觉出他身形极为高大,树影明暗斑驳间,堪堪露出一双似若点漆的幽深黑眸。

只一瞬的对视,宋挽就皱起了眉。

那目光太过灼人,当中暗含的审视同锐利令人不适,她拧着秀眉放下车帘。

萧霁野眼露玩味,恣意一笑。

宋挽放下车帘后,对身边蘅芷道:“天气愈发炎热,府里马车还用着蜀锦绣面实在憋闷,回头让府里换成软纱,如此,各房主子出行也不至于如我今日一般遭罪。”

蘅芜闻言忙加了三分力气挥舞手中团扇。

主仆几人回到侯府,正准备去福鹤堂给老太太回禀今日事,就见江晏从当中出来。宋挽见了他开口道:“今日得巧儿,我正刚回府。”

江晏温声询问:“嫂嫂去了何处?”

“前些日子选了几户人家,今日拜访了东阁大学士孙大人妻女,孙家姑娘性情柔顺,规矩也学得极好,我想着于你也算般配。”

江晏垂眸:“嫂嫂目光如炬,选的人定不会错。”

宋挽浅笑:“你莫看孙家门第低了些,但……”

“嫂嫂的苦心哪有不懂的?孙家乃圣上近臣,孙正淳如今虽位卑官弱,但也只是一时,比逐代没落空有贵族之身的齐府强了不止百倍。”

江晏眸色深幽,低声道:“柳姨娘目光浅薄,嫂嫂莫同她一般见识。”

宋挽闻言微微露出个如释重负的表情,看得江晏心中一紧。

“弟弟再信嫂嫂不过,日后江星的婚事还要劳嫂嫂操持。”

“自家人谈何操劳,你们婚事顺畅,夫妻和美才是正事。”

江晏语气柔软:“嫂嫂所希望的,定会达成。”

他这话听来有几分怪异,宋挽隐隐觉得不妥,只能笑笑推脱去了福鹤堂。

江晏站在她身后,想得却是萧霁野那句‘一尺白绫吊死拉到’。

他眉心一蹙,心下陡然一疼。

宋挽不知江晏心思,便抛过不提。

去了福鹤堂,简单同江老夫人说了孙家的态度,老太太也看重孙家手握实权,日后可做江行简助力,便笑说宋挽是个掌家的好料子。

同老太太交谈几句,宋挽回了澜庭院。

往日她甚少出门,六年未与人打交道,冷不丁交际倍感疲惫。

“女婢去通知香草准备热水,小姐一会儿好生泡泡解解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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