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咚...”
两个不同的声音先后响起,只见一支箭矢精准击碎陈赛风的护手,青色碎铁块散落一地,箭尖没入肉中,一道血流顺着手腕淌下。
另一只箭则稳稳插在了陈赛风裆间,上移一寸便中要害。
“看来你这护手只是徒有其表的赝品,否则这箭只会碎甲,不会伤你。”秦道安又是一箭搭在弓上,对准了陈赛风,“滚吧,以后再对黄大人不敬,下次射穿得的就是你的脑袋!”
陈赛风吃痛,一声惨叫,裆下的利箭又让他惊魂未定,魁梧的身子颤抖连连,竟是感觉身下有些湿意。
“好箭术!”“真是精湛!”
百姓们纷纷由衷拍手叫好,印象里秦道安一直是个大方又亲民的商人,没想居然他还有一手如此精湛的箭术!而且还如此干脆利落的教训了吕文城出了名的恶霸,真是给大家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黄鹤也是满脸呆滞,他从来不知道秦道安还会这一手,他可比寻常百姓见识得更多,光论箭术,秦道安当比得上江湖里用弓的一流高手了!
见秦道安放下弓,陈赛风才狼狈不堪地退到人群前,人群里不时传来的低声嘲笑,让那粗犷狰狞的脸上又羞又怒。
“要不是让他拿到弓,赤手空拳老子肯定能打死他!”陈赛风心中不甘,气血上涌,完全忘了岳龙门的吩咐,竟是脱口而出道:“秦道安,你这是要杀人灭口!老子可是知道吴福尸体旁边有你的腰牌!就是你杀人时掉的!”
话一出口,陈赛风如同被一盆冰水泼下,翻涌的气血整个凝固,暗道不好。
“哦?”秦道安乐了,这陈赛风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不是贼喊捉贼,不打自招吗?
“这宅子出事后便被封锁,你怎会知道?”
陈赛风脸色涨红,心中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竟是急中生智道:“那衙役刘洪告诉老子的!你早点认罪,说不定冯县令还能轻判你!”
此话一出,陈赛风顿时松了口气,心中已然开始盘算找到刘洪收买、威胁一番,否则让岳龙门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破坏了计划,非得扒了自己的皮!
不过他这一说漏嘴,倒有些歪打正着,一些百姓的心思活泛开来。
如果是妖怪所为,这儿早就该是废墟一片,血流成河了,哪能让常人能围着看热闹?
“腰牌对这些大人物来说,可是权力和身份的象征,向来不轻易离身的,以秦道安刚才的身手,真有杀人的手段!”
“是啊,而且我听说这秦道安为了呈贡不惜跟那岳氏商会对抗,也说不定是想贿赂吴福,让吴福跟呈贡使说好话呢!”
“...”
一时间,一些百姓又小声议论起来,满腹狐疑地打量着秦道安。
“如果耍嘴皮子就能断案的话,我看你肯定比冯大人更胜一筹。”秦道安波澜不惊,“是否有妖,还是人为,你随我们进去一探便知。”
虽然腰牌提前曝出引发的舆论对自己不利,但按赵赫所说,腰牌一事衙役刘洪并未再告知他人,到时候公堂上一对峙,岳氏的凶手身份将不言自明!
这反倒让事情变简单了,只需保证刘洪的安全就好!
“呜——啊——”
骤然间,一道惨白闪电划过昏暗天幕,紧接着一声似婴孩的凄厉惨叫声炸响在秦道安和黄鹤的耳边,很清晰,又转瞬即逝。
“这声音是?”
秦道安猛然转头,看到了黄鹤同样迷惑而震惊的脸。
黄鹤环顾周围,但看客们仍议论纷纷,陈赛风脸色也无异常,好像都未曾惊觉那凄厉惨叫。
“轰隆隆——”
雷鸣迟迟到来,却似重鼓响在二人的心头。
雨变大了,从针尖化作黄豆,似乎空中的灰暗雾气都快速飘动着,向这宅子聚集。
“秦老弟,”黄鹤凑到秦道安耳边小声道:“我师父是昨日寅时随冯县令外出了,说是离城百里外的一个村落发生了大命案,村中近百口人无一幸免,死状凄惨瘆人,但尸体却都完整,我现在想起,着实觉得奇怪。这宅子里,我先带人进去看看?”
秦道安摇头,黄鹤并不知道自己不仅见过妖怪,甚至还射杀过好几只,虽然今天没带趁手兵器,却不至于不敢进去。
“那就一起进去看看。”黄鹤见秦道安坚持,便向军士示意,又转头看了眼陈赛风,后者却打了退堂鼓。
“真相如何,呈贡使高大人和冯县令自会判决,老子可不想进去沾了晦气。”陈赛风言罢,转身径直离去,趁冯县令回来前,他要找到刘洪。
不过陈赛风刚走,一个身影就从人群后方钻了出来,尖嘴猴腮,手上拿着枣红衙役服,正是那刘洪。
“黄大人、各位军爷、秦掌柜!”刘洪拱手见礼,他早就到了现场,甚至目睹了陈赛风张狂地睡在吴福宅前,也因此脱衣隐藏起来未敢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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