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人是李司华动的手。
那是受到残害最多的一个姑娘,胜雪的肌肤上已经满是伤痕和淤青,但依旧站在最前面,为那些年纪比她小,或者是比她弱的人抵挡着。
李司华要人上前时,没人动作,周围原本对他唯命是从的信徒们也噤若寒蝉。
于是他抓住了那个姑娘的头发,想用强硬手段把她带离。
有人拉着那姑娘的手臂,想阻止什么,可惜只是李司华一个眼神,旁边就有人出来把她们隔开。
李司华成功把人带了出去,一个曾受尽虐待总强忍着不愿任何声音的人,在死前还用尽力气把李司华掐着她脖子的手抓得稀烂。
看着眼前人血液慢慢流干的途中,李司华的手臂一阵阵刺痛。
手臂被抓的皮开肉绽,原本觉得毫无威胁的东西死前居然敢这般反击。
一直被高高捧起的李司华觉得权威受到了挑战,于是把刀尖指向了那死不瞑目的眼。
尸体被丢到那些货物面前已经没有任何温度,李司华抓住头发把头提起来,让所有人都看见了那张脸。
“啊啊啊啊!”
“呕......”
尖叫和干呕不绝于耳,李司华把手里的刀随手丢给离他最近的人。
“下一个,你来。”
他之后就只用慢慢欣赏,然后时不时告诉自己的信徒,这只是为了帮货物洗清污秽而已。
李司华的供词直到最后,都不见任何悔意。
苏棠把册子合上,心中五味杂陈。
“简直是疯子。”她深吸了口气,把册子还回去,随即看向魏安,“他会死吗?”
魏安和她对视上,眸中亦是万千情绪:“已经死了。”
“那么快就处死了?”苏棠忍不住问。
“他自戕了。”魏安接过册子放到一边。
苏棠呆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她的反应在魏安意料之中。
谁也没想到这人自命不凡,又当了那么久的土皇帝,居然会舍得自戕。
“他死前还留了话给我。”
“是什么?”
“他说......”
“魏安,他让我暴露后就把所有都供出来,你觉得是为什么?”李司华不知如何藏了把小刀在身上,直接扎进了自己喉咙,原本就苍老的嗓音变得更是难听,“你查不到的,魏安,你......”
“早晚,和我一个下场。”
像是用生命做代价在诅咒魏安,说完这话后李司华便没了声息。
“不会的。”苏棠听完就立马反驳,“他是烂人一个,你又不是。”
这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魏安闻言忍不住笑道:“外面的人常说我不是什么好人,你以前也爱这样说,怎么现在还说上好话了?”
“呃......”
“不过你最近,确实和以前不太一样。”
“我们还是说正事儿吧。”苏棠跟着笑笑,“不管你如何,李司华肯定是烂的没边的,现在他死了,那那些一直跟着他的人呢?”
“等判决吧。”魏安看向窗外,太阳正盛,只是看着都有些刺眼,“总不会放过的,而且背后的人还没抓到,绑你的亡命徒只说自己拿钱办事,不太好办。”
再怎么不想承认,但李司华死前敢说得这般笃定不是他自负。
除了李司华的口供外,那个站在背后操控的人像是空气一般,根本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氛围有些消沉,苏棠上前拍了拍魏安的肩:“但也算是一大进展了,至少能给那些惨死的人一个交代,你做了许多了。”
突如其来的关怀让魏安身体一僵,他回头看向苏棠的目光里满是困惑。
已经许久没人会离他那么近了,诚然,他觉得自己对下属还算不错,但手底下那些人总不敢太过亲近,又因为外界传言,他这个王爷可谓是恶名在外,把老安王仁德的名声都消耗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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