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笙,是段千馥的风月生涯里,少有的让她翻船的一位。
他是药王谷的小公子,长得仙气飘飘,没撩到之前拒人于千里之外,撩到之后,就成了狗皮膏药。
刚断了关系那段时间,他跟她闹得天翻地覆,还试图把她药倒,弄到药王谷禁地关起来。
她成亲那日,白念笙没出现,她还以为他看开了。
结果,他居然追到了山南?
“段姑娘,你跟白神医是旧识?”
“这个嘛……”
白念笙冷冷地说:“在下跟段楼主,确实有旧。段楼主还为在下,采过药。”
岂止是采过药?
段千馥为了泡他,生生记住了药王谷药谱里的所有草药,尤其是那些珍稀品种,然后跑到各处悬崖峭壁,专挑那些稀罕又漂亮的,铺满了整整一片药圃送他。
她甚至还找到了一种连在药王谷都已经寻不见的药材,花大力气栽活,送到他的案上。
“既然两位相熟,那正好省了客套。”
纪青箬笑着告辞。
“那本官就不打扰二位叙旧了。”
赶来关心损友的易庭风,心里一动。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山北来的男子。
好奇心驱使下,他用上前段时间学到身法,爬上房顶偷听。
屋内二人还不知道,自己被听了壁角。
“你又怎么了?”白念笙冷着脸在段千馥旁边坐下,伸手搭上脉,脸色一变。
“你怎么受的这么重的内伤?”
他的语气依然冷淡,手下动作却略显慌乱,掏出一把金针,飞快行针。
段千馥小声回答:“我不是逃命来着嘛……诶,你是怎么过那道山涧的?”
白念笙“哼”了一声。
“找根绳子荡过去就是,难道还指望你带我过去?”
“荡过山涧,可危险至极。”段千馥关切地问,“你可有伤到哪里?”
“不,不曾伤到。”
“那就好,小念笙真是厉害,整个山北就没有小郎君能想到这个主意到山南,还能自己跑这么远。”
白念笙闻言,心中酸涩。
段千馥之所以是山北的夫男之友,深受小郎君们的追捧,不仅仅是靠脸。
她从来不把什么规矩,夫道,挂在嘴边。
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是真的自在快活,什么规矩都不用管。
她从不要求他们贞静顺从,只要他们做自己。他们想做什么,学什么,无论多出格,她都会想尽办法,让他们如愿。
哪怕他们想学的,是山北从不让男子去学,据说会让男子不安于室的轻功身法。
她大概已经忘了,他的身法,是她亲自教的。
其他女郎听说他一个小郎君,独自闯到山南,跑这么远的路,早说教上了。
她却会夸他厉害。
“我好像是过了那片毒瘴,一运内功就会这样……你也过了毒瘴,可有不适?”
“我倒没什么。”白念笙抿着唇,试图压下自己听到段千馥的关心之语,翘起的嘴角,“山北只有女子身负内功。那道毒瘴,对不负内功之人,不起什么作用。”
“你这内伤,古怪得紧,在我想到办法根治之前,不许动内力,听到没有!”
“是,我都听小念笙的……咳咳,咳咳……”
说着说着,段千馥喉头一甜,咳出一大口血。
白念笙丢给她一块帕子。
“我先把淤血除了,叫你好受些。”
“嗨呀,小念笙还是一如既往,医术高绝……”
“少油嘴滑舌!”白念笙狠狠扎下一针,把段千馥疼得“嗷”一声大叫。
“就你这样,动不动就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医术再高也救不来你!”
“好好好,不想救就不救,不救哈。”段千馥柔声哄道,“是我不好,是我负了你,我咳血而死,也是活该,小念笙别气坏了自己……咳咳,咳咳……”
“在我手下治伤,你怎么会死?别胡说八道!”白念笙又狠下一针。
“嗷!疼疼疼!”
“知道疼了?说!为什么不娶我?”
“这不是,因为韦府婚约……”
“你把整个山北的郎君都撩过一遍,到头来要给韦岚鹤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成?”
“你是药王谷小公子呀,怎好给我做侍……”
“我不介意做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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